彭连英一愣,蹙眉吩咐道:“抬起头来,让本公瞧瞧。”
鲁嬷嬷迟疑片刻,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泪水涟涟。
头发灰白,皱纹横生,清瘦的身子略有些佝偻,总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模样,跟普通的仆妇没什么两样。
“你是?”彭连英一时间竟没认出来,狐疑地看向叶兰舟。
叶兰舟叹了口气,心下戚戚:“她叫彭锦书,是你的小女儿。”
彭连英的眼睛瞬间大睁,霍的站起身,颤颤巍巍地上前两步,两眼死死地盯着鲁嬷嬷。
“你叫什么?你再说一遍!”彭连英的嗓音颤得厉害,嘴唇止不住地抖动。
鲁嬷嬷俯身磕了个头,哀切切地道:“女儿不孝,请爹爹责罚。”
彭连英眸子大瞠,仿佛被抽空了满身力气,趔趄地退后两步,跌坐在太师椅上。
愣了片刻,他的眼睛才重新找回焦点,落在鲁嬷嬷身上,喃喃地道:“锦书,你是锦书……你真的是锦书?”
鲁嬷嬷泣不成声:“女儿当年做错事,二十余年来,虽对爹娘日思夜想,却没脸回来相见。
女儿不孝,叫爹娘挂心多年,女儿不孝,请爹责罚!”
说着,就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大牛知道彭连英是他外祖父,见鲁嬷嬷磕头请罪,他也跟着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外孙给外祖父请安,请外祖父责罚!请外祖父责罚!”
彭连英定定地看着两人,眼皮子一眨,泪水刹那间泉涌而出。
二十多年没有小女儿的音信,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儿多半已不在人世。
不料,她不但活着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又高又壮、立下大功的外孙子。
好半晌,彭连英才稍稍平复情绪,竭尽全力地稳住嗓音,唏嘘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起来吧。”
鲁嬷嬷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大牛扶她起身,慌乱地道:“娘,别哭了,仔细哭坏身子。”
叶兰舟道:“大牛,扶你娘起来,去内院见见你外祖母。”Μ。bgee。
大牛“哎”了一声,把痛哭不止的鲁嬷嬷扶了出去。
“兰舟……”彭连英愣愣怔怔地看着叶兰舟,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请国公恕罪,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