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白露看到他赤红的眼睛,心中一叹。
甘新的追悼会办得盛大,徒弟们各个用心,玄学界大师、各界名人和道观信众从全国各地而来,给甘新烧香祭拜。
斐白露不是九天门的人,上完香后便站到了一旁,不引人注目,极为低调。
韩晓晓却一眼就看到了斐白露。
自那天被斐白露救回来后,她心中升起了斗争欲,主动让父亲和爷爷给她资源,然后闭关修炼,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出门。
有了假想敌的刺激,再加上资源不断、刻苦修炼,韩晓晓进步很大,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肯定要在斐白露面前炫耀一番,证明自己不比她差!
斐白露注意到韩晓晓看自己的眼神,眉头微微拧起。
韩晓晓身上的气有些不对劲。
韩迁胸前挽着白花,上完香退到斐白露身边。
“从大临镇回来后,甘新一直待在九天门忙着训徒,很少出来走动,连喊他下棋都不来,怕是早有预感这一天吧。”他看着遗像上的老朋友照片,心中感触良多。
但走到他们这个位置,早已看淡了生死,除了缅怀和哀悼,韩迁眼里更多的是释然。
斐白露低声道:“甘老爷子无病无痛活到百岁,是件吉事。”
韩迁双手靠背,希望自己也有甘新的好运气,无后顾之忧,笑登极乐。
追悼会现场哀乐不断。
韩晓晓默默无言,偷听两人的对话。
她突然想到,前段时间自己多次来找甘望、江清玩,被拒之门外,那会儿他们是不是忙着听从甘新的安排,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没空来见自己?
而自己竟然因此对他们产生埋怨心理,也导致了后面深陷囹圄,被斐白露搭救的事……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甘望立于前头主持大局,头发和眉梢带上了水汽,神情有些冷。
身后的江清替他撑伞,少年郎身上少了自己熟悉的活泼肆意,脸颊清瘦,下颚隐有棱角。
看着这两人,韩晓晓心中莫名有种感觉,自己与甘望、江清等人越走越远。
斐白露头顶多了一把黑布伞,宽大的伞檐阻挡了小雨,扭头一看,是一身黑衣的温时年,“你怎么来了?”
温时年把伞递给斐白露,让她别淋雨,说道:“甘新大师热忱宽厚,功行德备,慈悲济世,哪怕我此前久居京城,也听说他的大名。如今大师羽化飞升,我既然在江城,便来祭拜祭拜。”
温时年一出现,便有不少人悄悄打量着他。
来参加追悼会的,不缺各地商人和商业巨鳄,给甘新献完花圈上完香面上的礼节完成,圆滑世故的已经开始利用这个机会结交各界人士了。
他们见到温时年,简直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