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跟小包说,路上不要和人说话,饿了就吃点东西。
钱肯定是够的。
这些提醒本来是父亲做的,但老父亲从没出过远门,只是早早起床弄了早饭。
小包刷牙洗脸,很快地吃了饭,拎着包就准备出发。
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回到堂屋里,把母亲的遗像看了一眼,像是说,妈,我走了。
小包一家没有自己的房子,红墙黑瓦的水泥房还是单位分配的。
当年他们县里林业局为了开垦荒地植树造林,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招了一批工人,这些工人河南湖北的最多。
小包的父亲老包当年就是看到简单的招工通知,离乡背井,异地而迁,在这个叫浓山的县里安下家来。
浓山县山很多,一家一户分散而居,抬头一看稀稀拉拉,羊肠小路比香肠还细。
林业局在还算平整的地方修了简易的农场,迁来了几十户工人,他们就是准备与天斗与地斗的林业工人了。
小包就生活在这千年万年形成的群山之中。
小包上学那天穿着干净的衣服与鞋子,要走上几十里的山路才能到镇上。
这条路他太熟悉了,他想起以前非典的时候,学校封闭式管理,两个多月没有回家,待情况稍有好转,班主任通知可以回家了,他揣着仅有的一点车费钱,坐公交回家。
那天下着蒙蒙雨,小包清楚地记得,他慢慢跑起来,越跑越快,白皮鞋上的泥巴全部甩到了裤腿上。
小包也不在乎,16岁的少年太想家了。
这条连接家和镇上的几十里山路此时看上去生冷而呆板,小包顿时生出一股恨意,为什么它们不说话,只有他一个人呼呼跑着。
山边上的老牛还在雨中悠闲着吃草。
两年过去了,边上的刺槐树快长到了路中间,无名的小野花,黄黄的,贴着地面,淡淡地开着。
小包走着有些热了。
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