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捏着巾帕的手指收紧,片刻后,还算温和地开口:“我这几日忙于政事没怎么合眼,先回去陪我歇一歇,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好吗?”
锦宁听此,才注意他温润的眸下青黑色略重,脸色也比往日苍白。
“……嗯。”她还是心软地点了点头。
谢韫弯唇笑了。
锦宁也不再管他,转身先大步走了。
……
用饭时,锦宁吃的还是不多。
这几日,她脸倒似乎更小了些。
谢韫挽袖盛了碗补汤放到她面前:“听下人说你这两日不怎么爱吃饭,看着也瘦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补汤表面漂浮着些肉质的油水,闻起来香气浓郁,可锦宁这几日胃口小,现在已经吃饱,再看这汤就有些反胃。
“没有,你自已喝吧,我吃饱了。”
她起身去漱口净手,分明不愿与他多说。
谢韫看她回了屋里,放下筷子,也没了胃口,挥手让人撤走饭菜。
他倚靠在椅上,挺拔的脊背松懈,微微仰头,阖眸静了会,光下那苍白玉容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谢韫缓缓睁眼,望着里屋方向,眼里夹杂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将要起身,他蹙眉瞥了眼一旁欲言又止的秋月。
“说。”
秋月便不再犹豫,斟酌着低声道:“夫人往常每日都不能缺了肉食,饭量奴婢心里也有数,这两日胃口小了不少,还见点油腥就难受欲呕,且……本该来的月事也未来,这些反应,倒让奴婢想起了家里母亲怀奴婢的妹妹时……”
不曾想谢韫听了,竟是脸色骤沉。
他眉目间含的那些斯文温柔消失的干净,狭长的眼下绀青愈深,黑沉沉的眸底简直像那阴云密布雷雨欲来的可怕之景。
语气不明道:“你是说,她怀了身孕。”
秋月极有眼色地察觉他非但不高兴,还像是强压着些可怕情绪。
她战兢回:“奴婢只是猜测,不敢妄断!”
“去请个大夫来。”谢韫最终只是吐出这几字,秋月却好似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滋味。
她怎么也想不通,夫人怀子分明是喜事,为何郎君仿佛是抓到夫人红杏出墙了似的可怕?
百思不解间,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