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记起蒋卿孤身一人在扬州等她的事情了,蒋卿曾在她破了羊水走投无路时收留了她,并将她介绍给了他所有的亲朋好友,蒋家人都知晓她是蒋卿的未婚妻,蒋卿的母亲伺候了她月子,而她却在没有和蒋卿分手的情况下摘下了蒋母的儿媳玉镯,假装和傅还好着,看着傅熟睡的容颜会有丝丝甜意袭上心头。
自责将她吞没,可她没有办法丢下孤单的傅景桁,她决定不去细想蒋卿一个人在扬州外婆家等她过年是什么样的情景。
她给自己洗脑,初七,初七以后就和傅断了。他有皇后以后,她就断了,因为她是干不出明知他有妻子,还与他来往的事情的,哪怕他是君上。
她也会和蒋卿坦白自己对他感激亲情多于男女之情,结束自己因自责而深受折磨的状态。
闻言,傅景桁便起身了,将昨夜自她手腕摘下的蒋母的手镯搁在壁橱左首第一个格子里,"镯子放这里了,初七别忘了戴上。"
"嗯。"
"这几天别提他名讳,不愿意听。我先和你好的。他属于趁人之危。正人君子会来告诉朕我女人儿子在他手里。他做了什么,欺君之罪他劝你不要回来,我猜他劝你,我嫌弃我儿残废他好男人希望得到女人的时候没一个好的。你记住。朕起码坏得坦荡。朕起码顾及你感受,没有发办他。"
说着回头与她笑。
文瑾便没有再提蒋怀州的名字,"今年过年歇朝几天"
"今天到初六。"傅景桁说,"八天。"
"往年不是给百官放五天,你一天不休,大年初一还单双号叫臣子过来上朝,拼命"文瑾不解,"今年奢侈,居然肯罢朝八天。"
"陪长林和他阿娘过年。拼了这么多年,歇歇。"傅景桁接了老莫的龙井茶,饮了后说道,"不如你甜。刚解渴了。茶倒不用了。"
文瑾当即红了耳尖,又问:"初七不休"
"初七不休。全天忙政务。礼部常说娱乐性洽公。"傅景桁抿唇笑,"满意了,比较出来没有,朕心里孰轻孰重"
文瑾弯了眉眼。
外面突然有宫人过来禀报,"君上,端木主儿有小产之症。端木小主儿命人来请您过道清湖去。"
文瑾弯了的眉眼缓缓地敛起。
傅景桁闻言,安静了,带文瑾来婚房过头了吧,对端木馥腹中的孩子,他是有亏欠的,毕竟处子之身跟了他。但他如今迷了,苏文瑾在身边他寸步不愿走远,他极少因女人乱掉,却因为苏文瑾一再破例,他这回没有选择令苏文瑾伤心,而是选择伤了他未婚妻的心。
他和文瑾都不说话了。
他在窗畔静了许久,他摆手叫老莫道:"你去处理。"
他自己却没有过道清湖去,他也不对文瑾进行任何情绪表达,言语温温道:"起身。不是要去给阿嬷捣蛋我抱崽儿,你藏擀面杖。跨年夜里包不出饺子,老太太又叫着回山东老家了。"
文瑾靠在软枕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他记挂那边吧,她亦没有假惺惺劝他过去看看,她答应在凤栖殿过年,结果预见到了的。可预期的报复快感没有出现,因为傅眼底有担忧之色,使文瑾自己显得做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