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数日,沈忧都再没有出门,窝在小楼的书房里翻阅各种史书典籍。简直如痴如醉,看到精彩处还抚掌大笑。眼神里的光彩是一日比一日盛。
江恕往小楼那边拨了几个佣人过去,让负责一日三餐,洒扫庭除,再无多余打扰。
这日天气极好,沈忧穿戴上自已原来的礼服,穿戴整齐,使了人找江恕,说是有事相商。
江恕彼时正拿着一坨金复刻那只小猫咪,琢磨怎么把小猫咪的须须雕刻出来,这个玩意太软了,不好下刀。
一听沈忧找,心下明白,当即换了衣服过去。
重头戏来了。
此时,距离沈忧意外来这里已有十日之久。
沈忧背着手站在窗口吹风。正好一阵风进来,衣摆飘扬,衣袂翻飞,如瀑长发不停地扬起来。
像是一只随时要随风而去的鸟儿。至少现在的她是自由的。
江恕进门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自已思绪里的沈忧。
只一眼,江恕就明白了。
双方默契地在桌子两头坐下。
这么一看,颇有些谈判的架势。
甚至还有训练有素的佣人进来给双方倒茶,行动间动作干练,娴熟有序,江恕略有些诧异,想想也是,沈忧有让人臣服的本事。
其实连江恕自已也不例外。
那样一个处在群狼环伺局面里还能自已杀出一条血路的女子,的确有让人臣服的本事。
这几日翻阅史书典籍,越看越是明白,要想更进一步,此前的局面是不行的,沈忧几经思虑,终于是下定决心要坦诚相告。
一来取信江恕,二来确实需要江恕帮忙。自古以来,双方合作的事情就没有能在谎言里进行下去的。不,更加准确的说,她是来求助的,求助得有诚意。更何况,她也要求助的事情,事关岚国命运,她不敢托大。
不能再欺骗下去。一个谎言的开始,就意味着后面要编无数的谎言来圆说。
她沈忧是来找寻救国的良方的,可不是来当骗子的。
江恕好整以暇的等着沈忧说话。他很明白他的优势地位,他只需要等着沈忧提出她的条件,然后思考,最后给出答复行或者不行即可。
但是他很快就坐不住了,因为沈忧一开始就扔给他一个大雷。
“如你所见,孤实为岚国皇帝,之前形势所迫,对江先生有所保留,还望见谅”沈忧为自已先前小小的欺骗深表歉意。为表歉意,她甚至站起来,结结实实的施以青岚国的拜礼,一拜,两拜,诚意十足,算是赔罪道歉。
岚国的衣衫宽袍大袖,飘逸潇洒,施礼的时侯只觉得端庄大气,典雅大方,说不尽的风流写意。
江恕震惊到忘了站起来,甚至对方行完礼观察注视了他良久他才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抱拳以回礼。
看江恕惊慌到失语,沈忧颇为解意的给足了时间让他充分反应。
她施施然坐回座位,端起小巧的白瓷茶盅,品了一口茶。玉白的修长手指配上透亮光泽,毫无瑕疵的白瓷,端的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