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不甘愿地住嘴,跟在锦朱后头进去时也不住小声嘀咕。
“小门小户的,就连院子里也是一堆杂草,我定国公府下人住的地儿都比这好。”
老夫人离得近,闻声只是皱眉。
然而走在前头的沈令徽忽地停下脚步,看向李月,嗓音柔和却不容置喙,“李姑娘可知你口中的杂草是能救人性命的药草,至于我沈家是否小门小户更轮不到你做主评说。你若是嫌弃我沈家门户小,不及定国公府高门大户,那大可不必踏足。”
“而不是既挤着脑袋往沈府钻,嘴上却没半点规矩。”
说完,沈令徽转过视线去看老夫人,面上带笑:“还是说,定国公府上规矩就是如此?”
老夫人神情一僵,若换作平日她哪容的下沈令徽这样在自己面前叫嚣,可偏偏现在是自己有求于她。
“闭嘴!早在出门时就叮嘱过你。你看你,嘴上还是没个把门的。”老夫人转过脸,呵斥了李月几句,“还不快给令徽赔不是。”
李月撅起嘴,就要替自己分辩,却被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无奈之下李月不情愿地和沈令徽道歉,“对不住,是我说话直了些。”
沈令徽瞧着她,并没有说话。
老夫人见着情形,眼皮子跳了跳,上前几步,笑道:“月丫头就是性子耿直了些,有话就说,没别的意思,令徽你切莫往心里去啊。”
沈令徽闻声微微一笑,“只有稚子才不懂遮掩,李姑娘比我还大上几岁,性子还这般耿直,倒真是难得。”
“你——”李月听出沈令徽话里的嘲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碍于老夫人在场只能忍气吞声。
沈令徽也没再多言,将两人引到见客的正厅。
才一落座,老夫人就亲热地挨着沈令徽,握着她的手感叹:“当初我家那位还在的时候,非说你沈家是清贵人家,怎么的也要在先帝跟前让我那孙儿和你订亲。现在看这门亲是结对了,放眼京城也找不到你这么好的孙媳啊。”
沈令徽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在帕子上擦了擦,“老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被沈令徽落了脸,老夫人笑容一滞,仍热情道:“我来也不是为别的,就是听说昨日昭云寺里你同淮远的妾室起了争执。”
“诗兰她当时也是心急,冤枉了你。说是你推了那妾室,要害淮远孩子。”老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不知你性情,我是知晓的。令徽你是个性子顶好的,素日里我小病小痛都是你服侍的,怎会狠心去害淮远孩子呢。”
见自己说了这些,沈令徽依旧垂眸不言,老夫人抬起笑的有些僵硬的脸,“你这孩子可是心里有气,就此恼了你婆母了?”
听到这,沈令徽才有些微反应,她平静回望老夫人,“老夫人慎言,我与世子还未成婚,宋夫人还算不得我婆母。”
老夫人瞧着沈令徽反应,琢磨不透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继续说下去,“不过那妾室也是福大命大,腹中孩儿无事。要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拌了几句嘴,令徽你也别因此和定国公府生分了。”
“若你实在气不过,我让月丫头代诗兰和你道个歉。毕竟你是我定国公府的人,来日要嫁进府的,耍小性子怎么行。”
“淮远那腿啊,你还是要去悉心照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