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徽见他眼神飘忽,只当他发愁付不起诊金,微笑道:“不妨事,正巧我眼下无事,随你走一趟,也能让你安心些。”
“不,不必了。”眼前男子执意拒绝,甚至转身想走,但是被锦朱一把拽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姑娘不收你诊金了,还不快些带路。眼下年关将至,京中大夫可不好找。”
听到那句大夫不好找,又想到大人那张疼得毫无血色的脸,澜沧咬咬牙,垂首道:“那劳烦姑娘随我走一趟。”
澜沧一路上安静极了,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路上他才提了这姑娘一句就被罚去打扫诏狱,眼下他可是把这姑娘带回府,大人还不得气地让他收拾铺盖滚去诏狱住。
一想到自己将要在诏狱发烂发臭,澜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头撞在柱子上。
砰的一声响,将跟在他身后的沈令徽二人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沈令徽眉心微蹙,目露担忧地望着他,“可要擦些药?”
说着沈令徽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揭开塞子想为澜沧上药。
澜沧红着脸拒绝了,只收下那个小瓷瓶。
三人走了许久,停在裴府门口,因着天色昏暗,澜沧又有意带她们二人走侧门,是以沈令徽并未发现这是裴府。
裴寂不喜人多,府里伺候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打扫的小厮。
临到正院门口,澜沧才郑重其事转身,朝沈令徽行礼恳求,“先前在医馆门口我欺瞒了姑娘,生病的并非是我哥哥,而是我家大人。只是大人身份特殊,还望姑娘不要声张。”
锦朱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紧拧,拉住沈令徽,“你家大人是何人?”
他们沈家自从沈序折了双腿,便一日不如一日,京中权贵的争斗沈家兄妹三人并不想参与,是以沈令徽也鲜少给显赫人家看诊。
澜沧三缄其口不肯直言相告,只求着沈令徽能去看诊。
锦朱见澜沧不说,拉着沈令徽就要离开。
澜沧忙拉住沈令徽,求她不要离开,三人对峙间,一道清冷嗓音响起。
“在闹什么?”
昏黄烛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颀长身形一半掩于阴影下,苍白阴郁的脸上透着几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