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医生皱眉道:“你们不是已经交完钱了吗?病人的情况非常危险,别耽搁时间了,马上跟我来签字。”
医生转身走了。
陈雪却依然很诧异,“妈,怎么回事,是谁帮我们交的钱?”
陈母想了想说:“还能有谁,肯定是未来的女婿莫勇呀,女婿在水利局上班,他们单位不差钱,难道别人还会帮我们?”说到别人两个字的时候,陈母还故意瞥了我一眼。
陈雪半信半疑地看向莫勇,后者扶了下眼镜,面不改色地说:“都是我应该做的。小雪,快进去签字吧。”
我看了我哥一眼,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签完字,医院马上安排手术。
开颅手术时间很长,天黑了,我走出手术楼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着。
不大一会儿,陈雪也出来了:“我妈冤枉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解释?”
我不由得诧异地看向陈雪,昏暗的路灯下,她的脸终于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眼神里面也带着复杂。
这时候,她拿出手机,找到陈志刚发病时的监控视频让我看。
我瞬间苦笑起来,如果四年前陈雪家里也安装了监控,我是不是就不会坐牢了?
陈雪见我不说话,又拿出一瓶跌打喷雾剂,“你的脸肿了,把这个喷上,活血化瘀的。”
说完这话,陈雪迅速将喷雾剂塞进我手里,然后转身走了。
我傻愣愣地看着陈雪离去的背影,瓶身上还残留着陈雪手上的余温,原本平静的内心,也不由得荡起涟漪。
陈雪的背影刚消失,不知道我哥就从哪里冒出来了,径直朝我走来,目光盯着我手里的喷剂,我顺手将喷剂装进口袋里。
“小凡,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小雪说陈叔是自己摔倒的,我误会你了,脸还疼吗?”
我哥大学毕业后就顺利进入事业单位,那天他穿着一件条纹POLO衫,下身是一条西装裤,穿着打扮略显成熟。
我说没事。
我哥扶了下眼镜,目光中尽是歉意的味道,继而又说:“那二十万是你交的吧?你也知道小雪一家人有多恨你,如果刚才让她们知道那些钱是你的,她们肯定接受不了,所以我就替你承认了。不过你放心,等陈叔做完手术,我一定会跟小雪说清楚的。医院那边又要用卡了,卡在你身上吗?”
来医院的时候,是我帮陈志刚办的手续,所以卡一直在我身上。
听到要用卡,我便把卡拿出来交给我哥,“只要陈叔能逢凶化吉,其他的事都无所谓。”
我哥将卡装进口袋,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阴阳怪气地说道:“莫凡,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我正经大学毕业,现在又有一份事业工作,可你呢?高中没毕业就去坐牢了,要文凭没文凭,要工作没工作,社会渣子一个,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小雪始终对你念念不忘?
我们本该两年前就结婚的,可就因为你,她现在都不肯同意嫁给我!我不过是打了你一拳,看把她心疼的,马上就给你去买药,真他妈是个贱货!”
听到我哥这样说,我的目光也变得阴冷下来。
“但就算小雪喜欢的人是你,她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因为她喜欢你的同时,还很恨你。谁叫你是把陈志刚打瘫的凶手呢?哈哈哈!”
我隐隐间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揪住我哥的衣领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四年前那件事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