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西轻咳着,羸弱地身子在寒风中单薄到让人心疼。
北风吹过带起她的面纱,露出半张秾丽苍白的面容。
那双秋水眸侧眼看向昳罗,温柔地说:“能嫁给大皇子,我是好生欢喜的。”
昳罗愣住了。
欢、欢喜?
大皇子荒淫无道人尽皆知,她家小姐为何会欢喜?
昳罗疑惑地看向谢兰西。
她那双眼睛生得含情,明明身子孱弱,可抬眼看过来的那刻,昳罗却被她眼尾处平静的癫狂和锐利吓得退后一步。
谢兰西不言,只是安静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恢弘宫宇,好似在问昳罗,又好似在问自已,“你说,这样一个残害忠臣的帝王,这样一个目睹不公却无人发声的朝堂,这样腐朽的烂天烂地——”
她这话大逆不道,昳罗还未等阻止,就见谢兰西抬手摁了摁自已的面纱,轻声道完最后一句,
“——我为何不能捅穿它?”
父兄总说要她藏拙保命。
他们说谢家一定会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因为功高盖主。
他们活不下来,可一个对皇室没有威胁的女儿可以。
他们带着谢绮立军功,博威望,对谢绮那样好,是因为希望他们死后谢绮可以成为谢兰西新的靠山,让她安稳的度过一生。
可如今谢兰西备受凌辱,谢绮却因掌了兵权而如日中天。
齐国皇室更是声势浩大,凌驾万民之上。
他们都好风光啊。
她不想忍了。
又一阵寒风吹来,谢兰西躬身不断地咳嗽。
她扶住昳罗递过来的手,吩咐道:“去给大皇子送信,就说我是真的心悦他,明日要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