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沅有些想不通。
必死的人,竟然会活着进了冷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侯,贴身宫女连翘匆匆走了进来:“娘娘,皇上往咱们这边来了……”
等墨循到的时侯,惊鸿殿里一片哀戚。
躺在榻上的顾方沅双目含泪,整个人憔悴又哀惋,瞧见他进来忙就跟着起身行礼。
墨循上前将她扶住:“你身子未好,不必行礼。”
“多谢皇上。”顾方沅垂了眸子,顺势窝进了墨循怀里:“皇上,妹妹不是有意的,您不要怪罪她,有什么事好好说,她还小,当初又是在那样的环境生养,总归该好好教导……”
不劝还好,顾方沅这么一劝,墨循消下去的火气顿时升了起来:“小?都快当娘的人了,她哪里还算小?你对她这般好,她可未必将你的好记在心里!若不是看在沅儿你的面子上,朕哪里会留她一条贱命!”
话音落下,墨循没看到他怀里的顾方沅脸色骤然一僵。
看她的面子?她巴不得顾泱泱这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是她从入宫就一直黏着阿循,没让他上了那个贱人的床,恐怕,这宫里的盛宠就是顾泱泱那个贱人的了!
阿循是她的,皇后的位置是她的,也必须是她的!
被憋了一口气的顾方沅,一双眸子像是淬了毒:“没关系,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臣妾和皇上还会再有的。”
左右这个孩子也来的不是时侯,更何况她不过是借着这个孩子陷害顾泱泱,没了也就没了。
听到这句话,一阵心疼的墨循竟是没听出她声音里的淡漠。
她还不知道,自已这辈子怕是难以有孕了。
摸着她乌黑的发顶,因为听到的那些话而对顾方沅生了疑心的墨循忽然间有些愧疚,竟是后悔没让顾泱泱喝了那杯鸩酒。
或许,他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都是幻听呢?
不通于惊鸿殿里的温情旖旎,此时的冷宫阴风阵阵。
月上枝头,好不容易将莲芝哄去睡了,顾泱泱直接抽掉床上的单子撕成了碎布搓成了绳子。
清泠泠的月光下,穿着白色亵衣的女人坐在井边卖力的搓着绳子,一边搓着绳子还一边到处打量着,嘴里也跟着念念有词:“到底在哪里吊死比较好呢?这树没一根粗的,万一吊到半截断了可不好……”
某人没注意到,墙根的枯草陡然颤了颤。
用力拽了拽手里搓好的绳子,顾泱泱起身走向不远处那棵看起来还算壮实的小树:“小树啊小树,你可得争气点,等我死了你再断……”
将手里的绳子甩了上去,打了一个结,顾泱泱准备把脖子套进去才发现:“特么的身高不够……”
连忙去屋里搬了个凳子出来,顾泱泱二话不说直接站了上去。
瓷白的脖子麻利的钻进了绳套。
深吸了一口气,顾泱泱认命的闭上眼睛,然后把手干脆利落的这么一松……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脚踩实地的感觉,还特么……挺好。
“啊啊啊!不行不行,万一死不了变成植物人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要在这个狗屁世界肮脏的没有人权的活到死?!”
不行不行,她必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嗤,一个打了败仗的弃子而已,还敢和杂家瞪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男不女的声音忽然从隔壁传了过来,沉浸在自已思绪里的顾泱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瞧着一旁的石头,顾泱泱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