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出宫,朕要微服。”
晋元帝此刻冲动极了,什么都顾不得,想去金陵,只想亲自去欢儿的住处,接他回家。
迟了太多年了。
晋元帝一把老骨头,跑起来,依旧能将宫人们甩在后面。
大太监一边追,一边喊,“陛下!”
“陛下!早朝的时辰到了,大臣们都在金銮殿等您啊!”
此时正好靠近金銮殿的外殿。
话音传进晋元帝的耳中,他的那股冲动劲,在看见大殿前青青绿绿的一排排官员时,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与怅然。
金陵太远,他是皇帝,不能随意离京。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望了望宫门的方向,手中攥着的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化为一道叹息,调转脚步,慢慢朝着金銮殿而去。
路上,他将信交给大太监,让其寄到指定地点,另外再给平阳侯传信,让其也到庄安巷去寻一寻。
晋元帝彻底平静下来,上朝时,也没有情绪显于表面。
在朝上时,蓦然下了一道圣旨。
约莫过了三日,圣旨由宫中的太监,传到了金陵。
彼时,平阳侯已经在微生家住了整整三日,这三天,一直没有机会揭开“护卫”面具,偏偏,他们不说,一心要将找太子之事隐瞒、暗中进行。
他们不说,沈欣月也不好问,只是看着平阳侯父子俩的黑眼圈比来时更重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私下找到云叔。
“叔,我听阿舟说,每日虞绍都偷偷溜进你屋里,我猜他们住下就是为了看你的庐山真面目,要不你就摘了吧,你既不是山匪,也不是杀朝廷命官的要犯,更不是太子,摘了,他们就不折腾了,也不会麻烦你。”
她说得很有道理,但谢欢却驳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沈欣月语塞片刻,张嘴数次,问出一句,“你不会,真的杀朝廷命官了吧?”
如此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之前,云叔杀马通天的时候,毫不费力,那京城那两个朝廷命官……
再看云叔沉默着不否认的态度,沈欣月只觉得——
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