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感到奇怪是吧,为什么家里所有人都有一副人样,唯独我跟他们不一样,唯独我是个例外呢?”
杨大柱苦笑一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像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他望着老妇人,继续往下说。
“从小,家里有一口吃的我爹娘就会紧着哥哥,家里煮一锅粥,我娘会尽量给我哥哥碗里捞干的,我喝稀的。”
“我哥哥明明吃饱了饭,可他一说他肚子饿,我娘就会偷偷给他煮鸡蛋,而我明明喝稀汤都喝不饱,可我若是敢跟我娘说一声肚子饿,我娘会立刻一巴掌呼过来说我是个讨债鬼,让我滚,别在她跟前碍眼。”
“所以小时候,我哥长得贼壮实,又高又大,而我长得很瘦很矮小,跟瘦猴儿一样。”
“吃,我吃得不如哥哥好,住,我也住得不如哥哥好。”
“哥哥的房间挨着爹娘,不会漏雨,开了窗能晒太阳,也没有臭味,我的房间不一样,我的房间漏风漏雨,外面还搭着鸡圈,关着窗子都能闻到鸡屎味。”
“我无数次在深夜被屋顶漏的水浇醒,我无数次被鸡圈的臭味熏醒,我无数次求爹娘帮我修一修房子,可多年来始终得不到回应。”
“然后就是穿衣裳这件事。”
“每年过年,我哥哥能做一身新衣裳,而我连旧衣裳也捞不着。”
“因为哥哥穿得不要的衣裳,娘会拆下来重新做给爹穿,爹穿得不要的衣裳,娘才会拆下来给我做衣裳。”
“我长这么大,没有穿过一件新衣裳,一直捡他们的破烂,我小时候不觉得奇怪,别人家也是小一点的弟弟妹妹穿哥哥姐姐以前的旧衣裳,谁让我小呢,我不捡他们的破烂谁捡?”
“可是后来,妹妹出生了。”
“我才发现,原来不是家里小一点的孩子就只配捡破烂衣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