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烟窝在许颖微怀中,见外祖母发愣,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皮猛地一跳。
被侍卫押进大殿的,不正是太祖父!
付如烟不自觉地揪紧了许颖微的衣摆。
“娘亲~”她担心地叫了一声。
看到戴着枷锁的傅丞,许颖微的眼眶顷刻红了。
付如烟小声叹气,转头看向傅宏益。
舅外祖父双眸通红,双拳紧握,脖子、额头上的青筋鼓胀。
付如烟担心极了。
生怕傅宏益逞一时之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实在不宜同许云恒对垒。
对面时子墨看了付如烟一眼,走到傅宏益身后,轻声道:“傅大人,冷静。”
傅宏益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血红尽数消散。
许云恒特地把他“请来”,不就是想告诉他,只有臣服,傅家上下才能保住姓名?
傅宏益冷笑一声,甘愿苟且偷生的,不配做傅家人!
傅宏益坐得板正,甚至在许云恒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时,他回视回去,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冷傲。
父亲同他一般,虽都是文人,但也有傲骨。
向谋朝篡位、弑父杀兄的奸邪低头,绝无可能!
看到傅宏益澄亮眼睛里的鄙视,许云恒气笑了。
好一个傅宏益,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傅家!
既然他们一心求死,他何不满足了他们!
许云恒略微眯眼,押送傅丞进入大殿的侍卫心领神会,一脚踹在傅丞膝窝,傅丞年事已高,颈上又戴着枷锁,身体向前踉跄,在众目睽睽下,向前扑倒。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傅丞艰难地爬起来,众人看到傅丞磕破了的流出血迹的额角,惊呼阵阵。
傅丞的一众学生,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他们不顾身侧侍卫的看押,离傅丞最近的一文官冲了过去,将傅丞搀扶起来。
“恩师——”
傅丞笑了笑,向文官示意,表示自己无碍。
文官给傅丞拍打掉身上的灰尘,又拿帕子拭去傅丞额头的血迹。
雪白手帕上的猩红,刺痛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