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就是那张用来遮面的白纸,上面画着一个小人,正是齐玄素的样子。
齐玄素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想要奋起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大概只剩下普通青年男子的力气,别说反抗,就是抬头都难。
刽子手第三次饮酒,然后第三次喷在手中的鬼头刀上面。
如果不出意外,齐玄素马上就要身首异处。
死寂的“人群”再次热闹起来,喧闹之声再次如潮水一般涌来。
齐玄素怒吼一声,红了眼,拼命挣脱鬼卒的束缚。生死关头之际,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不仅抬起了头,甚至将身上压着的鬼卒
直接掀翻在地。
这些鬼卒虽然诡异,但力气也就是普通人的力气,被齐玄素猛地一挣,便按不住了。
齐玄素没了力气和修为,可与人厮杀搏斗的技击本事却不会忘了,顺势朝另一名鬼卒一撞。这些鬼卒还真就与普通人一样,立时被齐玄素撞了个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底下看热闹的“人群”不干了,眼看着热闹看不成,还想跑,立时涌了过来,伸出一只只干枯的手掌,要把齐玄素捉拿回去。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齐玄素此时没有异于常人的武夫气力,可不敢与这么多“人”较劲,转身就跑。
万幸,齐玄素的那匹劣马真有几分灵性,竟然没有逃走,反而是过来接应齐玄素。
齐玄素从刑台上纵身一跃,跳上马背,然后纵马狂奔。
那些“人”虽然个个面目狰狞,但如活人一般,纷纷躲避,生怕被马撞到。
齐玄素就这么纵马冲了出来。
跑出一段之后,齐玄素见后面没“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队接亲娶妻的队伍迎面走来,新郎官脸上扑着雪白的粉,抹了两团腮红,嘴唇涂了鲜红如血的口脂,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
马后面是一位挑着新娘嫁妆的脚夫,马前一人抱着新娘的梳妆物品盒,前面一乘轿子,外面都用各种草木花卉装饰着,此可谓“花轿”,轿子后面一挑夫挑着一担鱼肉,表示女方娘家祝福夫婿富贵有余。
再离得近了,仔细一瞧,新郎官、红马、花轿、轿夫、嫁妆还有吹吹打打的人群,竟都是纸扎的。
齐玄素对上新郎官那双没有眼白只有眼黑的眼睛,心中暗道不好,以眼角余光环顾左右,只见得旁边是一座春楼,透过窗格可以瞧见里面有女子正在对镜梳妆,可画了一会儿之后,似乎不甚满意,于是女子直接将脸上面皮撕扯下来,显出真容,脸色青翠,牙嶙峋犹如锯齿一般。那女子把面皮铺在桌上,拿起一支彩笔在上面描画了几笔,又把笔扔在一旁,然后双手将面皮覆在脸上,顷刻间又化成一位美女。
这莫不是神怪话本中的画皮?
齐玄素看得寒气大冒,却不肯束手待毙,翻身下马,牵马来到路旁,将马留在门外,一头进了这座春楼,避开那队纸人。
一瞬间,女子的笑声大作,四面回荡,竟是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是从什么方向传来。
先前描眉打鬓的女子出现在齐玄素的面前,死死盯着齐玄素,好像是在看一块鲜美的肥肉。
齐玄素只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不同于江湖厮杀,死在别人的手中,那也是真刀真枪地拼杀,死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好歹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