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海适时道:“启禀皇上,近日朝中风传皇上有意废太子,兴许便是因着流言,皇后想岔了。”
一句话,将皇后彻底锤死。
若说黎锐此前还没下定决心废太子,这么一闹,他那仅剩的半点犹疑,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在皇家,先君臣后父子。
皇位早晚是要传给太子的,可那得等皇帝驾崩之后。皇帝在一天,太子就不能乱来。
黎锐正要下旨,捉拿皇后、太子,素云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皇贵妃!皇后娘娘带领大内侍卫闯进宫中,说是皇贵妃投毒谋害皇上,要清君侧!”
“好啊!果然是她!”黎锐气笑了,“芷兰宫早已被侍卫包围,不许任何人出去,皇后是如何知道朕中毒了?”
皇贵妃红肿的眼里划过一抹得意,而后一脸恐惧地道:“皇上,皇后有备而来,只怕不仅仅是投毒这么简单,多半还有后手。”
王福海大惊失色:“糟了!大内禁军统领是韩相爷之子,皇后的娘家侄子、太子的表弟!”
黎锐瞳眸一缩,怒道:“逆子!他敢!”
皇后走进院子里,厉声吩咐:“高采莲谋害皇上,给本宫守住芷兰宫,不得放走一个罪人!章太医、李太医、曹太医,快随本宫入内救驾!”
皇后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一看黎锐好端端地坐着,不禁愣了一愣。
“皇后,你救驾来得可真及时啊!”黎锐冷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弑夫弑君之事!”
皇后被吼得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中计了。
她心里不由一惊,继而冷笑:“皇上受妖妃蒙蔽,臣妾为正纲纪,不得不清君侧,还请皇上恕罪!”
高采莲闻言,惊慌失措地往黎锐身后闪躲:“皇上,臣妾害怕!”
黎锐反手护住她,冷笑道:“皇后,你是要清君侧,还是要取朕而代之?”
“臣妾不敢。”皇后满眼寒意,冷若冰霜,怨毒地瞪着黎锐。
她与他是结发夫妻,大婚后也曾得宠过几年,但高氏姐妹一进宫,她就开始了漫长的冷板凳生涯。
这些年,恩爱情分早就消磨殆尽,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儿子的太子之位。
现在皇帝想废嫡立庶,无异于将她的儿子往死路上推,她如何能忍?
皇后嘴里说着不敢,但眉眼间却半点惧意都没有,反倒是胸有成竹。
太子一向懦弱,为此受了黎锐多番斥责,黎锐做梦也想不到,他竟敢逼宫。
“皇后,朕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敢造朕的反!”黎锐龙颜大怒,一双眼里寒光湛湛。
皇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圈红了。
她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厉声道:“你待我不薄?
锐郎,我与你是结发夫妻,我嫁与你时也曾是千娇百媚柔情似水,可你是如何待我的?
婚后三年,你专宠淑妃,后来又有了贤妃、再然后是宸妃、慧妃……宫里的新人如雨后春笋,一茬一茬地往外冒,可我呢?
若非祖宗规矩,初一十五皇帝必得宿在中宫,只怕我该有三十年见不到你的面了吧!”
黎锐脸色难看,冷然喝道:“你身为皇后,如此悍妒歹毒,实在不配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