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珞兮走出房间时,已神采飞扬。
同样的夜色下。
距离云河郡城三百里之外的一片荒山野岭中,正在下一场瓢泼大雨。
夜色昏沉,雨势极大,砸得树叶草木哗啦啦作响。
一片山间峭壁之地,有一个约莫三丈范围的洞窟,形似陋室般,可供人遮风挡雨。
洞窟内,篝火汹汹,一片暖意。
洞窟外,则是黑蒙蒙的夜色和滂沱大雨,凄风苦雨,带来刺骨般的寒冷湿气。
“公子,今晚咱们怕是要在此过夜了。”
茶锦轻声道。
她坐在篝火旁,穿着方便行走的素衣长衫,乌黑秀发也盘了起来,露出纤细雪白的鹅颈。
不过,纵然浑身朴素,也难掩她那绝代姿容。
“着急什么,一味赶路,只会忽略了这沿途的山河之美。”
一侧,苏奕悠闲地坐在藤椅中,拎着一壶酒,正自一口一口喝着,很是惬意。
茶锦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什么山河之美,从离开云河郡城后,一路跋山涉水,所走皆是泥泞崎岖山路,所见尽是荒山野岭。
渴了只能喝泉水,饿了只能狩猎和采撷野果果腹,这一路上不知遭了多少罪!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就遭遇了三场突来的大雨,浑身的衣裳都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沾满了汗味和灰尘。
这让素来洁净的茶锦都快受不了了。
苏奕看了茶锦一眼,道:“佛门大能,也曾赤足麻衣,托钵行走苦寒之地,无惧寒暑险恶。道门的执牛耳者,也曾跋涉穷山恶水之间,只为体会天经地纬之趣。而儒门的老秀才们,皆言必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知道这是为何?”
茶锦一怔:“为何?”
苏奕拎壶饮酒,随口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这天地之道,修行之要,就在你这一路走来的脚下。”
“可为何妾身一点也感觉不到?”
茶锦疑惑道。
苏奕沉默片刻,道:“因为你笨。”
茶锦:“……”
苏奕却懒得再多谈,他目光看向石窟外,眺望远处黑暗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