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耿,你刚才说的是在哪发生的?”
“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一个叫平阳川的大道上。”耿连长以为是师长也佩服这个英雄的壮举,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可能真是严凯这个臭小子!”师长肯定地骂了一声。因为当时师长怕愤怒得失去理性的严凯出事,就急忙命令自己的警卫员骑马去追回来。可是,警卫员的马及他的马术都不及严凯和枣红马,追了一段后就追丢了目标,而这时已经接近仁丘县域敌占区,警卫员只好先回来了。
“你是看见他负重伤了?”师长沉吟了一会又问道。
“是的。这一路上都由人抱着他骑在马上走的。”耿连长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嗯。知道了,你先不要将这事声张出去。回去休息吧。”师长听后,又是想了一下后,才特意吩咐了一声。
“是。”耿连长应了一声,有点奇怪地暗自嘀咕了一句后,就转身走出了师部。
对于严凯大闹许副主任和钟雪芳的婚礼,政委和参谋长回来后很快就知道了。但像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当事人谁对谁错,所以也就默默不作声。现在听到耿连长汇报后,参谋长不由当心地对师长说道:“是不是派人去将他接回来?”
“如果真是伤得那么严重,还是先派个好点的医生过去看看再作打算吧。”师长回应道,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替严凯担忧着,现在得知他果然出事了,但却反感觉到安心了许多。
“那就通知王院长吧,让他派一名医生去。”那边,政委随即应了一声。其实,心里最不舒服的还是政委,他从纪副院长那儿问清了情况后,还狠狠地批评了她无事生非,明知道钟雪芳和严凯是恋爱关系,却去强拆他们。
而纪副院长则十分委屈地争辩道:“这还不是组织上安排的吗?我能怎么办。”
“组织上安排?我这个政委怎不知道!”政委立即回应过去。
“这?”纪副院长是政委的小姨子,被政委这么一说,确实没有听到过政委提起过这件事,这才感觉到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我这也是接到总部医院的一位领导电话通知的。”
“简直乱弹琴,你们还有组织原则没有?”政委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明白是什么一回事后,纪副院长后悔得跺起脚。然后便情况详细地汇报了一遍,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遗憾和后悔外,谁也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了。
“让我去吧!”钟雪芳不知从哪得知严凯受重伤的消息,立即就赶到王院长这儿来,满眼含泪地恳求道。
“这,不好吧?你知道这回事因……你去合适吗?”王院长纠结的不知怎样说好。
但这事真的不适宜让钟雪芳去。一来是需要避嫌,不管什么说,她和严凯之间已经闹得师部机关人人皆知,让他这个娘家人的院长很没脸面,如果再又生出一事来,岂不是不让自己活了?二是此去的地方是个半匪半民的奇云山寨,让这个貌美的新娘子万一出了个什么差错,他又如何向许副主任交待呢?
“王院长。我知道您心里在顾忌着什么,但正因为我对不起严团长,我才更应该去!他这次负这么重的伤事起因于我,而我现在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申请前去,这也是作为医生我的职责。”钟雪芳是已经铁了心要去的了。一听到严凯负重伤她心里已感到深深的愧疚,如果严凯这次不能救活过来,自己也是万念俱灰选择了殉情,已经决意陪他一起死。
望着钟雪芳那坚定的表情,王院长心里也是一阵的心疼。一直以来,他对这个留洋回来,医术高超职责感强的钟雪芳是十分看重的,就像一个父亲看待自己女儿般的感情。原本对总部医院的那个领导提出要将她介绍给许副主任时,他就十分不快,但却又感到无法抵制而没有反对。现在闹出这样的事,他怎能不难过和内疚呢?
“雪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量忘却那些事,重新振作起来。懂吗?你的要求,我会向师首长申请,你先回去准备吧。”王院长很快就下决心让她去了。因为,她确实是最好的外科医生,而严凯是一员难得的战将,于公于私他都选择让钟雪芳去,那怕得罪许副主任和其他人的流言蜚语。
经过王院长的力争,师部领导终于同意由钟雪芳去奇云山寨,给严凯治疗。
“雪芳。你不要有顾虑,一个医生的最大禁忌就是心存杂念,那样应付影响和分散自己的精力。知道吗?”王院长亲自将钟雪芳送到村口时,唯一的一句话就重复这个吩咐。
“王院长。请您放心,我都记住您的话了!”钟雪芳非常感激地回应了王院长,她心里明白,这位慈父般的领导是真正的爱护自己。
“另外就是你们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王院长这才挥了挥手,让钟雪芳赶路。
而身在奇云山寨的严凯,由于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不断地叫着“雪芳”她的名字。
“姜先生。他这到底是什么了,都三天了,怎还没有退烧呢?”秦小蓝十分着急地朝已经束手无策的老郎中问道。
“大当家的。不瞒您说,这位英雄身负十八处刀伤,而且刀刀都近骨,背上、前胸和大腿这三处的刀口都在四寸以上,没能缝合好,加上流血过多,现在已经开始发炎了。能用的药我已经给他用过了,效果很不如意,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要感染了。到时就……我是真的没招了。”那位姜郎中是山寨里的一位老中医,由于山寨经常会和外界发生征战,所以也摸索出一些外科方面的治疗医术。但对于严凯现在这种伤势,他也确实是无计可施了,真的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