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时候,他恍惚好似见到了她。
幼年的燕绾,小时候的她。
白白嫩嫩,娇气得很。
小姑娘第一眼见到他,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哥哥,便再也没有丢开他,从那以后便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护着他守着他……明明,她也还是个孩子。
撑不住的时候,他就想想她,想想豆豆,一家三口的日子很快就要恢复平静了,岂可在这个时候放弃?!
白日里跑得急。
夜里,倒是没敢再继续。
围着篝火,薄言归嗓子眼里有点血腥味,气息紊乱,内伤反复发作,脑瓜子都跟着嗡嗡的,靠在树下歇着,视线略显模糊。
“主上?”景山将水袋递上,“药待会就熬好了,您再坚持一下。”
薄言归眨了眨眼睛,喝了口水。
沁凉的滋味,让身上的热瞬时降下去不少,只是还免不得难受,毕竟这高热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退的,好在年轻,也幸好底子不弱,这些日子被燕绾调理得七七八八,否则哪儿抗得过去?!
“主上?”景山接过水袋,伸手探了探薄言归的额头,“又起热了。”
薄言归伤得重,调理内息已经费尽了全身气力,如今急需休息。
“多少年没受过伤了?”薄言归叹口气,“不过……林俨老了!”
景山一怔,“主上?”
“若是按照当年林俨的手段和功夫,我必定死在他手里,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遇上了必死无疑,没成想竟还有命在。”薄言归靠在树干上,勾唇笑得凉薄,“可想而知这些年,林俨的日子也不好过。”
景山嗤笑,“关外那些蛮人,可没那么好糊弄,且这一个两个的都揣着自己的小九九,魑魅魍魉凑一起,能有好日子吗?”
“关外颠沛流离,那是他自找的。引狼入室,是他自己作孽在前,燕帝在天有灵,不找他算账才怪。”薄言归坐直了身子,“今夜仔细着,当心林俨的人,还有毒蛇猛兽。”
景山颔首,“主上放心,都盯着呢!”
那边的药已经熬好了,底下人快速端了上来。
简易的竹杯,正好可用。
“主上先将就着,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草药,暂时能治疗内伤,等回到了燕都咱就有药了。”景山将汤药奉上。
这个时候,先将就吧!
回到燕都,有燕绾在,什么内伤外伤都是小伤!
药喝下去,昏昏欲睡。
薄言归眯眼小憩,景山快速褪了外衣覆在了自己主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