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归一身玄袍,坐在亭中饮茶,骨节分明的手,执杯浅呷,动作优雅矜贵,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威严。
不管什么时候,他永远都是那样的傲然独立,浑身上下散着淡漠疏离之态,仿佛不管是谁,都近不了他的身,上不了他的心。
可偏偏,事宜愿为。
施戚戚知道,他是有的心,只是这颗心不在自己身上罢了。
“王爷!”施戚戚行礼。
薄言归甚至没抬头多看她一眼,视她如同空气。
“两国真的开战了?”施戚戚跪地。
薄言归握着杯盏的手,微微收紧,抬眸瞧着跪地的人,“本王不会拿你祭旗,去西郊别院,能活一命。”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施戚戚跪在那里,五指死死抠着袖口,低低的问了句,“妾身过来,不只是为了道谢,终是不死心的想问一问。”
薄言归的眉心蹙了一下,她一开口,他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妾身伴着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可有片刻……”施戚戚抿唇,一双美眸泪眼迷离,“片刻动过心?哪怕只是片刻!”
手中的杯盏,徐徐放下。
薄言归目色凉薄的盯着她,“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
“是了,妾身早就该明白的。”施戚戚自嘲般苦笑,“入府多年,王爷虽然进院子,却也只是装模作样的坐坐就走,妾身至今完璧,哪儿有什么情爱与心动可言?”
薄言归起身,“言尽于此,走吧!”
他毫不犹豫的拂袖而去,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是因为那个燕绾?”施戚戚忽然冲着他背影喊。
脚下一顿,骤有平地生风,惊得她陡然连退数步,下意识的捧心蜷身,两股战战,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薄言归大步流星的离开,不再予以理会。
“施侧妃。”景山上前,“请吧!”
施戚戚抖了抖身子,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王爷方才是……”
怒了?
“王爷素来不喜欢旁人,过问他的事情,施侧妃在府中多年,该明白的。”景山没有过多解释,关于燕绾的事情,谁都无权置喙。
施戚戚敛眸,事已至此,只能乖乖的去收拾东西。
可她好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摄政王府,连半点机会都没有,可若是不走,万一薄言归后悔了,将她送到军营,交由军士处置,又或者送去边关祭旗……
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