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是被自家长辈拎着耳朵,从被窝儿里硬生生拽出来的。
寅末卯初之际,仇生照常醒来;这次,他却是故意没有出来。
坐在桌前,和邵轮回说着一些玄阶铸器的基础要诀、实践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相关处理方法。
足足说了有一个多时辰,外边儿的小辈儿已经陆陆续续,开始骚动起来了。
可还没等有所表露,就被自己长辈一记记眼刀斩落。
叶千山也是看了看仇生所在的房间,跟一旁的叶孤翁嘀咕道:“大师,这怎么还没有起来啊?难道是近些日子铸器累了?!”
叶孤翁抬手便要打,一想到还有这么多双眼睛,怒视道:“知道大师累了,就安安静静,别特娘地出声儿,别打扰到大师休息。”
“是是是。”叶千山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吱~呀~”
随着一道悠长的声响,房门应声而开。
仇生走在前面,邵轮回落后一个身位,紧随其后。
突然之间,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邵轮回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当他看到叶家子弟,一个个国宝儿一样的大黑眼圈儿,邵七克有些忍俊不禁,竟是笑出了声儿。
这照以前,泰山崩于前、而面如净水的邵轮回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或许是因为已然从黑夜进入黎明,感受到了人情温暖,所以身上才有了尘世的烟火气儿。
哀莫大于心死,爱笑爱哭爱闹的人,多半是家境温良、境遇天佑的人。
以前的邵轮回,面不改色若静水,并非是历经苍苍的从容,只是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邵轮回也会笑了。
听到自己徒弟微弱的笑声,仇生也是微微一愣,微微偏了偏脑袋,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