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受顾行舟的牵连,夫妻一体,情人与正妻,天然的宿敌。
权贵愚人,奸臣杀人,穷人相残,本没有道理。
而楚循大抵是恨自己的!
他对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有了一夜,以后他们还能划清界限吗?
她无比感激他能救下自己,可并不打算图一时轻松,掉进他温柔却充满杀机的陷阱里。
她蓦地松开手,用力从他怀里挣脱,“楚循,请你自重!”
楚循漆黑幽暗的眼眸仔细掠过她的脸,声线弥漫着难懂的晦涩,“姜玉楹,你就不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
刹时,一股委屈涌了心头,可她根本无暇他顾,唯有不停地反抗,挣扎。
暮色如墨,姜玉楹没有拒绝楚循送她回府的提议,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沉默无言。
到了澜园,她客套道谢后便下了马车。
楚循伸出修长的手指掀开半截车帘,凝视着那道背脊直挺的娇小背影,思绪纷乱。
明明她柔弱不堪,毫无依靠,却拥有蓬勃的生命力,像野草一样韧劲。
惨遭各种苦难,她没有自怜自爱,对他抛出的诱饵还不为所动。
真是骄傲又执拗!
楚循甩下车帘,她残留在车上的气息已越发稀薄,他半阖着眼帘,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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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楚循冷着脸径直便去了浴室,命人在浴桶里放满冰块。
承影一脸错愕地退了下去。
这个天气用冰水沐浴,自家大人是哪里出毛病了吗?
楚循闭目靠在浴桶壁上,强烈的寒意让他愈发清醒,也将今夜掩耳盗铃的欲望再次放大。
他抬手摸了摸唇角,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香甜,脑海里她勾人的媚态消之不去,心中的燥意却烧得更旺。
楚循穿好衣衫,根本没有睡意,便去了书房。
承影推门进来,恭敬地把一封信函搁在小叶紫檀书案上,“大人,是京城国公爷的信。”
楚循唇角勾起了无声嘲讽,又在跟他装什么父慈子孝?
临行前,父亲楚林甫特意把他叫回国公府,那剑拔弩张的对话场景犹在眼前。
“你此番去临安,贺家的本家在临安,贺见雪好像也去了临安,你们多接触一下,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
“你这几年总不在京城,你们的婚期一拖再拖,也是贺家大度不怪罪。你也该收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