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
他惊恐地抬头,瞪大的双眼,对上了我苍白的遗体。
紧闭的双眼,颈部盘旋的尸斑,毫无起伏的胸口,变形的盆骨。
无不昭示着,我以何种惨烈的方式离开得人间。
裴锦用残缺的右手,碰了碰我隆起的腹部。
冰冷的触觉,瞬间寒到他的骨髓。
下一秒,他晕了过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再睁眼,他仿佛又变成了镇定儒雅的裴医生。
他戴上了黑色手套,穿上了长衣长裤,像个没事人一样出席了我的葬礼。
绅士礼貌的微笑,始终挂在他的脸上。
无论是面对我爸妈疯了般的怒骂指责。
还是崔梦讨好的撒娇亲热,婆婆幸灾乐祸的嘲笑。
抑或是医院领导不留情面的问责。
有人骂他心狠手辣,为了小三故意害死结发妻。
也有人说他深情不寿,哀莫大于心死。
可我总觉得,他快疯了。
9裴锦被停职调查的那天,崔梦怀孕了。
真晦气!
怀上孩子的日子,和我的忌日是同一天。
没多久,崔梦被患者投诉态度恶劣,也被医院停了职。
裴锦像个二十四孝好丈夫,对崔梦有求必应,连产检都要贴身陪着。
我曾经渴望的一切,他一点不落地给了崔梦。
只不过,裴锦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他把婆婆赶回了老家,只允许崔梦睡在次卧,自己一人守着主卧。
我的物品被裴锦打理得一尘不染。
他每晚抱着那本“夫妻日记”,在蓝色的部分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名字。
至于他写了什么,我都不屑得看。
崔梦也闹过不少情绪,可裴锦从始至终不变的微笑,让她害怕了。
她没有积蓄又丢了工作,对裴锦只敢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