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入朝之时便立志为民请命,为天下太平,这些年浑浑噩噩,倒有些忘了最初之志。
钱宝坤沉声说道:“我原以为陛下不过是为权衡朝堂,怕世家反目天下动荡才不得不退,却没想他与那些人早是一丘之貉,这案子必须要查,哪怕时隔二十年,也定要查个清清楚楚。”
是陆家罪孽,陆家要认。
是安帝罪孽,安帝也得认。
那么多人命不能白死了,那些冤魂也总要昭雪才能得入极乐。
萧厌皱眉:“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钱宝坤断然打断了萧厌的话:“要查这案子,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若真势不可为,我可以将妻儿送往岭南,至于我身后宗族,钱氏一族不在京中,就算有人想要动他们也非易事。”
钱家和其他世家不同,他们盘踞岭南数百年,说句“土皇帝”也不为过,钱家不曾争权夺利,也只有他一人在京中朝堂,可这不代表他们毫无底气,若是陆家敢越境去动钱家,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至于陛下,除非他派兵前往讨伐,否则想动钱家也是不易,可若说派兵,安帝总得给个理由。
钱宝坤朝着萧厌说道:“我知你心性,且此案牵连甚广,若不能一击毙命,你我轻易不会动手。”
见萧厌犹豫,他说:“你说你孤家寡人无所牵挂,那宜阳县主呢?”
萧厌抿抿唇。
钱宝坤转身拍了拍他肩膀:“你既叫我一声伯父,我总不能叫你看了笑话,若此时退缩,那我成了什么?”
萧厌面露动容:“无论将来如何,我会尽力保全伯父和钱家。”
钱宝坤顿笑:“有你这句话,我放心。”
萧厌也不是矫情的人,见钱宝坤主意已定就没再多说什么,他将那两样东西仔细收起来后,对着钱宝坤说道:
“陆皇后将这些给了我,是想要借我的手铲除陆家,她此时恨极陆家自然偏向我们,可难保之后会不会反悔,所以接下来得想办法让她看到利益,舍不得放手。。。。。。”
“我懂。”钱宝坤说道:“四皇子近来处境不好,我会想办法让人在朝中替他周旋,此事你别插手,免得陆家疑心皇后母子与你关系,让陆崇远提前有了防备之心。”
萧厌点点头:“麻烦钱伯父了,还有一事,钱伯父既在户部,能否想办法查看二十年前户部账册。”
钱宝坤皱眉:“你是想查当年赈灾粮款?”
萧厌“嗯”了声:“当年朝中赈灾,下拨银钱足有九十余万两,加之同行粮食,无论是购粮所需还是那些灾银都不是小数目,贺文琢既说当日沉船前押送官兵就已身亡,恐怕是离京前就有人在钱粮之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