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土脸的白衣少年,后知后觉地抬手抹了把脸,眼神恍惚,呢喃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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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阮邛订立的规矩,如今闲散修士过境,若无大骊朝廷的特赦,只要是经过原先骊珠洞天的上空,一律不可凌空而渡或是御剑飞行。在那拨声名赫赫的练气士,付出了一条条性命之后,如今大骊诸多山上势力,都默认了这个不太讲理的规矩。
风雷园修士刘灞桥在地界外降下飞剑,付过银子,乘坐驿站专门提供给修士的豪奢车马,赶赴县城,找到龙尾郡陈氏开办的新学塾,发现好友陈松风正在亲自为十数位蒙童授课,陈松风发现站在窗外的刘灞桥后,就想要找人帮自己给孩子们授课,刘灞桥赶紧摆手,示意自己等着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先生陈松风在蒙童们的作揖礼敬后,快步走出课堂,和刘灞桥并肩而行,看了眼佩剑,好奇道:这把就是数一数二的道家符剑,大骊京城锁龙井里的那把‘符箓’
刘灞桥翻了个大白眼,双手抱住后脑勺,宋长镜这个王八蛋,说好的将符剑留给我,等着我去拔出来,结果我这北行一路上,全是在说大骊京城有人拿走了符剑的消息,我还不信,以为是宋长镜使出了兵书上的障眼法,故意帮我铺路呢,结果等我到了京城,好嘛,已经被一个叫杨花的厉害娘们,当真给捷足先登了!
刘灞桥越说越气,我去找宋长镜讨要说法,你知道怎么样,宋长镜只是让人递话给我,说有本事自己去找杨花,把符箓抢回来。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不要脸的止境宗师!后来听小道消息说,如今这娘们就在你们这边的铁符江,当了一位享受香火祭祀的江水正神。这就是命啊。
陈松风愣了愣,你这趟来龙泉县城,是想从那位水神手里拿回符箓
刘灞桥摇头晃脑道:我刘灞桥是那样的人吗!
陈松风更加疑惑,不是为了见那个女子水神,那你来龙泉县做什么
刘灞桥叹气道:不过是返回风雷园的路上,稍稍绕路,就到了这里,之前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龙泉县的很多事情,其中就有你们龙尾郡陈氏在此开设学塾,就想着来见你一面。我还真不是冲着杨花和那把符箓去的。
陈松风微笑道:如今我在这边为蒙学授业解惑,起先很不适应,恨不得一拍桌子就拂袖离开,如今倒是好一些了,经常告诉自己,就当是砥砺心性好了。
刘灞桥点点头,静下心来做学问,确实挺好的。对了,之前那场起始于红烛镇一带、止于大骊京城的变故你听说了吗
陈松风点头道:当然有收到各种传闻,但是家族内部众说纷纭,不同渠道传来的内幕消息,相互矛盾,到最后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刘灞桥嘿嘿笑道:你难道忘了,我当时可就在大骊京城,你想不想知道真相
陈松风摇头道:不想。我又不是修行中人,对于你们的长视久生之事,也没什么兴趣。
陈松风之前也曾负笈游学,跟随游人登高作赋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算是文弱书生,可当初跟随颍阴陈氏女子一起进山,到最后他的脚力和体力,连一个陋巷少年都不如,以至于被陈对嫌弃地踢出队伍。
卖了个关子却没有人捧场,刘灞桥当然不太开心,揭短道:年纪轻轻,暮气沉沉,活该你被陈对那个小娘们瞧不起。
陈松风大笑道:喂喂喂,打人不打脸啊,揭人伤疤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灞桥一脸神神秘秘,压低嗓音,那你想不想知道有关倒悬山的一个惊天大消息
陈松风毫不犹豫道:说!
刘灞桥打趣道:啧啧,你才说过自己不是修行中人,也会好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