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与那位白鹄江水神娘娘闲聊一个字。
陈平安离开前,望向大门口那边。
那位只能守在门槛外的管事,一直眼巴巴望向陈平安和萧鸾夫人这边,总算瞅见了陈平安的视线后,他立即低头哈腰。
陈平安笑了笑,手举空杯,这才返回原位。
那位已经惶恐许久的管事得了这个表示后,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萧鸾夫人坐在位置上,低下头去,轻轻擦拭衣襟酒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和酒气。
比这种往死里喝罚酒更可怕的是,你想喝罚酒千百斤,对方都不给你举杯喝二三两的机会。
婢女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远去背影,一番思量后,心头有些感激。
裴钱仰起头,好奇问道:那老头儿,可会狗眼看人低唉,师父你也不生气
陈平安笑道:这有什么好气的。
裴钱小声问道:师父是想着孙大侠他们好吧。
陈平安一拍她的脑袋,就你聪明。
离着座位已经没几步路,裴钱一把抓住陈平安的温柔手掌,陈平安好奇问道:怎么了
裴钱笑嘻嘻道:蹭蹭好人师父的仙气儿和江湖气。
陈平安笑道:对,能够跟着一路蹭吃蹭喝,上哪儿找这样的师父去。
裴钱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我能一丁点儿老蛟垂涎酒吗,可香啦,馋死我了。
陈平安问道:你说呢
裴钱点头道:我觉得可以喝那么一小杯,我也想人间路窄酒杯宽。
陈平安扯着她耳朵,把她丢在小绣凳小几案的独有座位上,喝你的果酿。
陈平安正要落座,吴懿已经走下主位,来到他身前,她摆摆手,示意瞬间安静下来的雪茫堂继续喝酒,等到酒宴重归喧闹后,
吴懿以心声问道:陈公子,你是不是斩杀过不少的蛟龙之属
陈平安摇摇头。
蛟龙沟一役,不是他亲手杀的那条元婴老蛟。
突然记起桐叶洲大泉王朝边境上的黄鳝妖物,则是陈平安从头到尾一手打杀,陈平安皱了皱眉头,问道:元君可是瞧出了什么
吴懿见陈平安摇头,心底便有些不悦,只是一想到那两封比圣旨还管用的家书,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也不好细问公子的过往,但是我看得出来,公子身上沾染了不少业障。
陈平安好奇问道:怎么说
吴懿笑道:世间有些妖物,杀了是功德在身,也可能是业障缠身。这种不同寻常的规矩,儒家一直讳莫如深,所以陈公子可能不太清楚。
陈平安直截了当问道:可有破解和祛除之法
吴懿卖了一个关子,不着急,反正公子还要在紫阳府待一两天,等到酒醒之后,我再与公子说这个,今夜只管喝酒,不聊这些扫兴事。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吴懿率先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