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心中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忽觉不对,警觉地撑在床边上,道:"五哥,你不是唬我吧"
顾延章恍若未闻,把她揽坐在床上,伸手要去给她脱鞋。
洗漱过后,季清菱穿着是秋爽做的棉布鞋,松松软软,比她的脚要大上许多,又暖又方便——方便穿,也方便脱。
她那句话刚落音,脚下已是一轻复又一凉,低头一看,两只脚丫子晾在外头晃啊晃的。
没等她来得及把鞋子穿回去,双腿已是被托上了床,紧接着,一床大大的被子盖了上来。
"唬你什么"
伸手把帐幔扯下,终于心满意足地跟心上人窝进了一床被子,此时此刻的顾延章,竟有了几分芙蓉帐暖的感觉。
他口中问话,一双手早已自被子底下伸过去,把季清菱一双手握住了。
季清菱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把半边肩膀靠在床头上,疑道:"五哥,你莫要唬我!从前我们也是夫妻,也不见要睡在一处!"
"从前没有婚书。"顾延章正色道,"如今有婚书了,便不能再两处睡!"
这是什么歪理
季清菱立时就要反驳,却见身侧那人含笑望着自己,眉目含情,又是期待又是渴望的模样。
她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算上今日,也只能睡一处三天,好容易回来了,人不过想一处睡几日,何苦要叫他不开怀。
奔波了许多天,又遇上了那样多惊心动魄的事,总算得回来养一养神,一处睡便一处睡罢,左右也不会做什么。
一面想着,她的眉眼便软了下来。
顾延章满腹心思都放在旁边这人身上,一见她的面色,顿时便晓得了七八分,他知道今夜十有八九不会被赶下床了,登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伸出手,把季清菱身下的枕头整了整,道:"都三更鼓了,早点歇下,明日我叫你起来习武。"
季清菱面色一僵。
从前她一直坚持得很好,可自前一阵子忙着整那十多册书卷,从白天到夜晚,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书房里头,自然而然就忽视了其余的事情。
练了好几年,虽然鞭法肯定是没有忘,只是习武这一桩,只要一天两天断了,手感便会差很多,更何况断了大半月,明日当真要检查起来,说不得,肯定会被教训。
她心中忐忑,不由自主便往顾延章那一处挪了挪,小声道:"五哥……最近……雪大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