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到蓟县之后,她同顾延章二人共同赚下的钱财,便是全数提前献了出去,也不打紧,回来再同对方解释一下就够了。
可那是顾家长辈留下来的产业,先不说她本人如今只是一个未曾过门的妻子,便是六礼都过完了,名正言顺了,也不好随意支配先人的遗产。
五哥心疼自己,也许并不会多放在心上,也不会怪罪,可这到底不合适。
情不得已不是借口。
要不要一会好好道个歉,回家之后,写个通福,给顾家长辈们捎个信,也求个心安
可那通福要怎么写
如今衙门之上名都未登,六礼都未过完,还有家谱也未上。
未来媳妇把产业献了
这第一印象似乎有些太糟糕了罢……
她按下心中的不安,对顾延章点了点头,道:"走罢。"
顾延章看一看天色,突然起了个心思,他转头对季清菱道:"我带你回去,骑马走得快,也好早些到家。"又道,"不是总嫌弃说从前蓟县的马匹不得力吗这是军中的西马,跑起来便同腾云驾雾一样。"
季清菱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从前在蓟县的时候,自己确实说过类似此地的马匹脚软无力等等话语,不过是说笑,不想却叫这人记在心上。
她心中一暖,却是摇头道:"你这一路过来,马儿也辛苦,背着两个人,十分吃力,不要叫它那样累罢"
顾延章笑道:"这是才换的新马。"又道,"我们一人三马换着往延州赶路,不然也不能到得这样快。"
他拉着季清菱的手,道:"以后有机会,给你去寻一匹大宛宝马,驮上三四人都不吃力,到时候一起出去踏青。"
既是他这样说了,季清菱也不再推辞,两人手牵着手一路走到了那马儿边上。
从顾延章方才丢开缰绳到现在,足足过了有盏茶功夫,那马儿留在原地,半步都没有走开,一丝声音也未曾发出,只偶尔抖抖身上飘落的雪花,显得十分听话。
然而走得近了,季清菱才发现,自己原本的预估还是跟实际出入有些大。
这马好高!已经同她齐肩高了!
季清菱扶着马鞍,正要坐上去,却被顾延章越过手去,把那马鞍给卸了。
他柔声道:"马鞍太窄了,咱们两个人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