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夫人转过头,看着床边锦凳上坐着的落依,仍旧有些虚弱无力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异色,不过刹那又恢复如初,微微点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怜儿,去吩咐管家,给林姑娘五十两金子的诊金,你替我多谢谢林姑娘。"
那叫怜儿的大丫头脆声应下,转身出去,不一会,拿来一个锦袋屈膝捧给落依:"怜儿替我家夫人谢过姑娘救命之恩,这一点微薄之意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落依微笑着示意身后的侍画收下锦袋,起身对着床上的夫人微微施礼:"谢过夫人,这里是三天的药丸,夫人每日服三次,一次只吃一丸,这两天多吃易消化的食物,多喝水,歇息几天就没事了,我再给夫人留下一个方子,等夫人病好后按方服几次,好好调养一下身子,如此才能保得健康。"
话刚说完,那怜儿已经机灵的将笔墨在桌上放好,落依走过去,坐下提笔一挥而就,将方子递给怜儿:"怜儿姑娘,麻烦你吩咐下去,夫人的房间这几天每天用食醋熏蒸半个时辰,每日里也要给房间经常通风换气,这样你们夫人的病才能好的更快。"
说完起身对着王夫人再施一礼:"夫人好好休息,落依告辞。"
出了王夫人房门,王虎和方兴急忙围了过来:"怎么样我们夫人怎样了"
"没事了,夫人现在人已清醒,再调养几日即可恢复。"
喜得王虎对着落依就作揖:"哎呀,真要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夫人一命,姑娘的恩义我王虎记在心里,以后如若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姑娘就遣方兴告诉我一声就行,我一定会为姑娘万死不辞。"
落依淡淡一笑:"王管家言重了,我只是尽了我医者的本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带着侍画施施然回房休息,那王虎一直恭敬的将落依三人送到了他们门口这才转身回去。
回到房间,侍书也醒了,正坐立不安的等在房里,见她们回来了这才放心,但是还是在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啊,这么晚了还要折腾我们小姐出去。"
落依笑着在侍书脸上轻弹一下:"就你啰嗦。"
侍书侍画服侍落依散了头发,脱掉外衣,侍画扶着落依上床躺下,细心的替落依掖好被脚:"小姐,这会子已经夜深了,您快些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落依笑着拍拍侍画的手:"知道了,啰嗦的跟个老大妈一样,不用管我了,你们也快去睡吧,明早不用过来侍候,多睡会,让红莲她们来。"
侍书侍画答应着下去睡了,落依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帐顶却没有丝毫睡意,静静的躺了一会儿,侧耳听听几个丫头都已经睡熟了,而自己依然还是睡不着,于是干脆起身穿衣,披上一件月白色长披风,仍旧散着头发,穿上一双软底绣花鞋,轻轻推开门走到院子中间。
院子中央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大部分树叶已被秋风扫落,只余粗壮的枝桠在黑夜里恣意伸展着身姿,两边的花圃里花叶凋零,仅剩几株白菊还在静悄悄的开放。
今晚的月色很好,亮银色洁白的月亮高高斜挂在天边,四周几丝隐约的云朵漂浮,墨兰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一阵冷风吹过,已经让人感觉到强烈的冷意,看来冬天已经来临了,深深呼吸一口清凉的气息,空气中带着一阵似有若无的菊花香,地上的花草叶脉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薄霜,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淡白色的光华。
俯身捡起一朵被风吹落的残菊,月光下已经残败的花瓣依然有着一丝坚强的美丽,看看圆月,看看四周静寂的黑夜,落依心头忽的有了一丝淡淡的不安,自己这次去京城,等待着自己的又将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宇文琪---这个倔强又可爱的男人!他如今境况如何今后自己的命运是否已经和他紧紧相连在一起
抬头看着明月繁星,暗夜冷凄,落依轻挥衣袖,身子瞬间轻盈的纵上屋脊,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软垫铺在身下,转身坐下,仰头看着漫天的繁星,静静的任思绪飞扬。
默默轻叹一声,抚弄着手里的菊瓣,心头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冷风明月,夜色漫漫,梳理着心头烦乱的思绪,不觉低头轻吟出声:"口齿噙香对月吟,片言谁解诉秋心。"
"姑娘好雅兴!"
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话语,落依扭头向下看去,只见那月色笼映的梧桐树下,一个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淡然而立,一头乌发也像她一样如瀑披散在身后,为那抹身影平添了一份不羁和潇洒,一身淡雅的白色锦袍,衣袖飘飘,风雅高贵,星眸闪闪,剑眉朗目,身姿如兰般优雅,脸上带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赫然就是自己相救的那位神秘公子。
落依微微一笑:"公子怎么也没睡"
那公子慢慢走了过来,也是轻身一纵,就如同一片落叶轻盈的落在落依身边,让落依忍不住赞叹他轻功的绝妙,四处看了看,那公子在落依身旁也找了个地方坐下,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声音如同那微风,轻柔而悦耳:"今晚月色很好,和姑娘一样,在下也是为这清风明月,绕篱菊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