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孙逸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健康,两人也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孙逸有些乐不思蜀,根本不想回去那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家里,那里有太多的不愉快与太多的勾心斗角在等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厌烦和苦恼,但是孙福和孙尚一再的在他耳边提醒,让他千万不要忘记了他肩上肩负的重担,让他千万不要忘记那彻骨的仇恨,他必须要回到那个充满了计谋的肮脏残忍的地方。
这天,天气晴朗,孙福与孙尚收拾好了东西,孙逸恋恋不舍的向落依告别,落依笑着送他到门口,孙逸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到落依手里:"林姑娘,我不得不回去了,这些银子不多,但是代表了我对你的感激之情,还请收下,处理完了家里的事,只要有空,我就会来看你,你要是去京城也一定要来找我啊!"
落依笑着答应,把银票也老实不客气的收下,走到门口,对着孙福和孙尚说道:"回去好好照顾你家公子,特别要小心他平日的饭食,要提防别人再次下毒,我能救得了他一次,不一定能再救他一次哦!"
孙福孙尚郑重的点头答应,也不管落依愿不愿意,齐齐跪在地上给落依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扶着恋恋不舍的孙逸上了马车,往京城方向赶去。
送走了孙逸,落依带着丫头们回了绿苑,一进门,马上催促着侍棋拿衣服,侍棋知道自家小姐的习惯,只要不出去待在家里没有外人时,一定要换上舒服的衣服,否则会觉得浑身难受别扭之极,帮着小姐换了一身粉红色的家常衣服,又帮着解开小姐的发髻,去了发簪披散了头发,落依舒服的歪倒在客厅小榻上拿了本书在看,侍棋端了一杯茶递给落依,侍书和小春小夏拿了绣活坐在下手绣花,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侍棋笑着开口打趣自家小姐:"小姐啊,我看那孙公子不错哦!人长得又俊,气质也好,学问也很好,看那穿着打扮家世也应该很好的,小姐今年也十五岁了已经及昇了,在别人家,十四五岁都早早的定下亲事了,有的甚至已经嫁人成亲了呢!小姐你不如就答应孙公子吧,嫁给了他,说不定以后就长住在京城了呢。"
落依笑着放下书,抬手在侍棋的脸上拧了一把:"鬼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才懒得有那个心思呢,才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呢!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啊!我才不想这么早就找个人约束住我,我还有很多事很多理想没有实现呢!嘻嘻,不过呀,咱们这儿不知是哪个小丫头思春了,看见了人家俊俏少年就禁不住春心荡漾起来了,那好,改天我就托人给你找一个俊俏郎君,保管让你满意。"
侍棋羞红了脸,气恼的跺了跺脚,不依道:"小姐啊,正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小姐就知道欺负我,我不依。"
侍棋拧身坐在一边鼓着个腮帮子假装生气,逗得落依哈哈大笑:"呵呵,不知道是谁经常偷偷的给林孝做衣服做鞋的哦,我知道了,你那是给别人做的衣服鞋袜,根本就不是给林孝做的,赶明儿我就告诉林孝去。"
侍棋这下更是臊得满脸通红,气恼的跺了跺脚,捂着脸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落依在后面乐的毫无形象的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一直笑的倒在了小王子身上气喘吁吁,惹得几个丫头也拍着手呵呵直乐,雪儿不明就里,见自家主人乐成了这幅德行,也撒娇似的扑在了落依怀里,一个劲的往落依怀里钻,痒的落依更是笑个不停了。
不说落依这边快乐生活的继续,单说京城之中,京城宁阳候府中,现任宁阳侯孙秀和嫡夫人王氏正坐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待着,听先行回家送信的人来说,他们嫡亲的宝贝儿子孙逸在去外地查账的路上病倒了,现在已经昏迷不醒,正在回家的路上,孙秀和王氏闻信后心急如焚,这两天几乎是食不下咽,坐立不安,整天的坐在家里焦急的等着自家儿子回来,现在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出去迎接了,派去的人回报说是今天儿子就能到家。
王氏在大厅里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她今年大约有五十多岁,被岁月侵蚀的脸上已经生出很多皱纹,身体也日渐发福颇显老态,但是那通身高贵奢华的气度却丝毫未减,孙逸是她唯一的儿子,当年就是因为她在婚后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在这个讲究生儿子才能继承家业的社会中,她这样无疑是犯了侯府大忌,迫于家族为了传承子嗣的压力,王氏这才不得已为自家侯爷纳了个两房侍妾李氏和张氏,不曾想那其中的李氏人长的妖娆不说,过门一年就怀胎生了个男孩,那张氏也生了个女孩,这下子乐的终于有了儿子的孙侯爷欣喜异常,母凭子贵,立即将那李氏升了位分做了姨娘,并且命令全府里所有人都称呼李氏为二夫人,那男孩起名叫孙贵,成为侯府的大少爷,受尽了孙秀的宠爱和呵护,这让王氏这个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刚强女人心里似被油煎一样的难受,但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强装笑脸强自忍耐着。
还好,又过了几年,她终于又再次怀孕,这次终于平安的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孙逸,这才算舒解了几年来积压在她心头的一口闷气,而孙秀也因为这个孩子才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嫡亲儿子而更加的喜爱,而且这孙逸也的确争气,人长的俊秀清朗不说,性格也非常温柔和顺,更兼得从小就聪明异常,才气纵横,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更是让孙侯爷打心眼里更看重这个小儿子,两人从此将孙逸这个小儿子几乎是疼到了骨子里,这次听说自家儿子突然在路上莫名其妙的得了病,怎能不让他们惊慌异常
孙秀看着满脸焦急神色坐立不安的妻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拉着王氏坐下,劝解道:"夫人莫要着急,我已经将宫里医术最好的冯御医请来了,现在就在偏厅休息,只等咱们儿子回来就立即为他诊治,你就别担心了。"
王氏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我能不着急吗这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刚离开家就生了重病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疑心哼!等儿子回来了,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真是有人胆大包天想要害他,我绝不会放过他!"
孙秀无奈地看着妻子愤恨难消的脸,悄悄的叹了口气,这些年他也隐约知道了一些府里的见不得人的事,特别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不好好读书不说,还整天的在外面花天酒地,欺男霸女,而且还经常无故的挑衅自己唯一的弟弟,经常找自己弟弟的麻烦,以前他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兄弟之间的玩闹而已,却不曾想这次听自己妻子所说,竟然好像还牵扯上陷害自己嫡亲儿子的事,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当真是无颜再见列祖列宗了,都怪这些年他太宠爱放纵李氏和这个大儿子了,这才使得他养成了这样骄纵拔横的性子,是他对不起他的妻子和儿子啊!
正在他们夫妻两在大厅里愁眉不展焦急等待的时候,只见门帘一挑,从门外走进来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艳妇人,那妇人年纪约三十余岁,面貌娇媚,身形窈窕,一身华服金玉,珠环翠绕,人还未到只闻到脂粉气扑鼻,只见那妇人袅娜的走到孙秀跟前屈膝行礼,语音娇滴滴的道:"侯爷啊,您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坐在这儿干嘛让妾身好找啊!"
孙秀厌恶的看了眼满脸脂粉的李氏,脑子里突然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宠爱了这么个蠢笨的女人这么多年抬手挥开扶在自己手臂上画满了鲜红丹寇的双手,口气里是李氏这些年从没见过的不耐烦和气恼:"哼!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逸儿病重,你竟然还是这般轻松,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逸儿的安危吗难道逸儿得病本就是你天天期盼的结果再有!谁允许你见到夫人不用行礼的是谁教给你这样的规矩嗯"
听到侯爷这样说,而且那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一种洞察了一切的清明和锐利,李氏那涂满脂粉的脸上禁不住显出了一抹慌张,但她马上又努力的伪装好自己的神态,矫揉造作的在王夫人面前扭捏的浅浅行了一礼就算完事,然后又蹭到了孙秀跟前,本来没有一丝痛苦气息的眼睛里努力的挤出一滴眼泪,装模作样的拿起手帕在眼睛上擦着,嗲着声音哭诉道:"侯爷冤枉我了,妾身怎么能不担心逸儿呢不过侯爷啊,这人有旦夕祸福,生病也是正常的,侯爷您就不要担心了,即便是没有了逸儿,这不您还有贵儿呢么"
孙秀闻言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王氏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正要拿起正室的架子开口训斥,只见自家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地行礼道:"侯爷,夫人,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