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想法跟谢家老二谢和泽不谋而合,他如今是以谢家的商船出海,过远的海域和国家他都未曾去过。
新帝下旨,让工部在天下寻找打造船只的工匠,要打造出天下最大的远航宝船,上可操练士兵,可于海上作战。
下次出海,一是贸易,二是扬大周国威。
然而,船还没造好,未出正月,先是贤妃在宫中病逝,紧跟着新帝的病情突然恶化,对于京中的风起云涌,谢德音更是闭门不出。
直到有一日,新帝下旨召她入宫,谢德音下意识觉得不安。
据闻,新帝连除夕那日祭祖都没能撑下来,之后更是卧床不起,此时召自己前去所为何事?
只是如今的天下毕竟是他的天下,皇权难违,谢德音只能随着内监入了宫。
她在新帝的寝殿外等候,从午时等到了傍晚时分,内监只说里面太医在诊治,等着里面的内监唤她进去的时候,谢德音谨慎的跟在他身后。
在她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形如枯槁,清瘦无比时,还是吃了一大惊。
此时的新帝哪里还有活气儿,仿佛随时会死去。
他闭着眼睛,似昏过去也似睡过去了。
直到内监跪在一旁轻声的喊着陛下,喊了许久,他才醒来。
内监见他醒来,便退了出去,谢德音见他双唇翕动,近前一步,低声道:
“陛下不是差人去找药王谷的人了吗?怎会突然病重至此?”
新帝似没有什么力气一般,双唇颤了颤,才气息微弱道:
“皇婶。。。。。。朕从未。。。。。。害过皇叔。。。。。。长宁是朕。。。。。。派出去找皇叔的。。。。。。朕错信了李璞存。。。。。。”
谢德音凑近他,想听他说清楚一些,只是他突然面色发胀,呼吸急促了起来。
只见他用尽全力将龙榻里侧放着的一卷明黄色诏书拿出,颤颤巍巍的交给谢德音。
“朕。。。。。。命不久矣。。。。。。幼儿无知。。。不堪帝位。。。。。。”
说着,他脸色发青,眼睛开始瞪大,谢德音从未见过如此渗人之情景,待要后退时,新帝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尽全力说道:
“朕无。。。可信之人。。。朕亦无能。。。。。。辜负皇叔。。。。。。九泉之下。。。。。。无颜见他。。。。。。”
新帝说完,便直挺挺的倒下,双目大睁,难以瞑目之象。
便是谢德音见惯了生死,也被新帝这模样惊到了。
她掩唇止住惊呼,想到他方才筋脉绷起,憋青的脸色上难掩自责,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其他,谢德音眼中湿润。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明黄色诏书,她快速的打开看了一遍。
在看到他要将帝位传给晋王,而非是他的儿子时,谢德音不由得抬头看向已经死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