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也知晓谢秉文的顾虑,在客院给两位未来的舅爷安置好了房间,所有人都一夜未眠,此时都该好好的休息休息。
周戈渊见人都退下后,伸手过来想要摸一摸孩子的额头,谢德音一整晚都精神紧绷,下意识便抱着孩子躲了一下。
周戈渊手一顿,道:
“阿音,本王只是看看他是否还在发热。”
谢德音垂首,之后声音略带着疲倦道:
“王爷勿怪,我只是被吓到了。”
周戈渊心疼的坐到她身侧,揽着她的肩膀道:
“我怎会怪你,是我的失职,才让昱儿受此大罪,该你怪我才是。”
谢德音让自己僵直的身子软下来,由着他揽着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
“王爷身系天下,肩负社稷,已经做的够周全了,人哪有不染病的,不怪王爷。”
周戈渊微微侧头,垂首看着她,心中始终自责。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孩子毕竟是自己非要接进王府的,如今病的需要谢家人出去找大夫,周戈渊宁愿阿音像普通夫妻间跟自己吵一架,而不是这般客气的替自己着想。
“是本王考虑不周,以为王府人员不进不出便能杜绝,却忽略了旁的。”周戈渊低声的解释了两句,继续道:“御马苑那边生了马瘟,陆元昌用马的粪便污染了龙渠,官城和皇城也感染了瘟疫。陛下也发烧了两日了,御医们束手无策,患病的宫女太监更不知几何。”
谢德音在听到是陆元昌时,颇为惊讶。
“不过如今找到了源头,便好治理了,龙渠我已经让人封了,御马苑那边也都围了起来。”
“陆元昌呢?”谢德音问着。
这样的行径,周戈渊没拿陆元昌开刀?
“他已死。”周戈渊见阿音抬头,目光中是惊后的了然,还有一份浓烈恨意的不甘,似不甘心他就这般死了。
周戈渊柔声道:“他被火焚烧而死,我已下令你与他和离,诛陆氏三族,推其宗庙,待瘟疫平息,长安府便会将和离的文书送去谢家。”
谢德音在听到陆元昌是被火焚烧而死时,垂眸眼中的泪无声而落。
她用巾帕将昱儿额头的汗擦去,将他贴在额角的胎发轻轻的用巾帕擦干,只觉喉中有巨石般哽咽。
昱儿,你听到了吗?
他烈火加身,不得好死,陆家所有人陪葬。
昱儿,你听到了吗?
你爹爹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