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婴没回答杜玉宛的话,只是看向齐大夫问道:“这药放进去,有多长时间了?”
齐大夫将那从簪子里取出来的药粉倒在手里闻了闻,然后道:“回世子的话,应当已经半月有余了。”
“可是这簪子是沈宜安七八日前才送给小姐的啊!”夏眠猛地提高了嗓音,“已经放进去半个月了,那岂不是说就是那沈宜安……”
燕婴回眸,看了夏眠一眼,她赶紧闭了嘴。
但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出来了。
杜玉宛拧着帕子小声啜泣,完全不敢相信。
“朗哥哥,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姐姐怎么可能会下毒害我呢……”
“玉宛啊,你就是太善良了,那个女人面容丑陋心也丑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人家给你个有毒的簪子,你倒好,天天戴在头上,世子爷赏赐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不戴,偏偏戴这个有毒的干什么!”
杜以山此刻巴不得沈宜安赶紧出事,这个女人下手实在是狠,自己不过就是想要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她居然差点把自己给打成人道不能!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此事还未有定论,轮不着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燕十七忍杜以山也算是忍够了,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卿羽动心思!
等找到机会,他不把杜以山的屎打出来,都算是杜以山拉得干净!
燕婴又看了燕十七一眼,始终缄默,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杜玉宛一面悄悄打量燕婴的脸色,一面哭道:“朗哥哥,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姐姐会这样对我,朗哥哥,我从来没有招惹过姐姐,对姐姐也是毕恭毕敬,一心希望姐姐在这王府里可以好好地生活,姐姐怎么会呢……朗哥哥……”
杜玉宛本就病重,此刻又痛哭出声,看起来像是要晕厥过去。
皇甫奉往前一步道:“此事不光是杜小姐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他看向那药粉,然后道:“这药粉放进去,最多也就是七八日的光景。”
“这不可能!”夏眠像是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登时炸毛,“你不过就是听我说了,这簪子是七八日前沈宜安送给小姐的,所以你才这样故意替沈宜安开脱而已,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病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小姐,你还嫌我们小姐不够可怜,巴不得她被人害死吗!同样是大夫,你再看看人家齐大夫的医德!”
齐大夫被夏眠这么一夸,登时就有几分飘飘然。
他在元丰城里是数得上的,对自己的医术也很有信心。
刚刚虽然他看杜玉宛的脉象不如皇甫奉看得精准,但是那脉象和药粉可不一样。
脉象时时刻刻变化,本就不易察觉,可这药粉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况且皇甫奉是在这威武王府里伺候,知道一些内情,也是正常的。
但是这药粉,他从医多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时间绝对是在十五天以上了,只是以上多久他还没有确定,可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有七八日。
齐大夫微微躬身道:“这位先生要不要再看一下,这颜色已成灰色,味道更是带着几分辛辣,如若不是放置进去十五天以上,是不该有这种样子的,毕竟这蓬粉和旗鱼膏放在一起就会有变化,且这变化随着时间延长而略有不同,如若只有七八日光景的话,是不会呈现出这般样子的。”
就在这时,夏眠带着几分得意给许大夫递了一个眼色。
许大夫不被人察觉地点了点头,也往前一步,仔仔细细检查了那些药粉。
“世子,”许大夫掀了袍子跪下,“小的在威武王府伺候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东西小的就算是医术再差也能看得出来,绝对是已经放进去半月有余了。”
“世子,您可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小姐特意去给那沈宜安送了礼物,想要和她交好,希望威武王府里的人都能和睦相处,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沈宜安居然存心要害小姐!”
夏眠狠狠磕头,哀伤痛哭,为杜玉宛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