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眼神扫过桌上的文章,苦笑一声。
“夫君还没回来么?”
“回了。”含秋道,“天没黑就回府了,不过世子在前院与二公子商议要事,下头人也不敢打扰。”
谢沅一顿:“我今日有些累,叫他在前院歇息吧。”
“是。”
含琴下去回话了。
顾令璟为人虽淡漠,在某方面却相当听话,若她不叫他回来,他便不会回来碍眼。
只是翌日一早,他一反常态地回了桃颐院。
彼时谢沅刚起,正在梳妆。
“夫君有事?”
“回来瞧瞧你。”顾令璟走来她身后,接过含秋手中的梳子为她梳发,“往日我若惹你生气,你便不会叫我回来。”
“原来你知道啊。”谢沅眉梢微挑,“那怎得这回例外些,回来看我一眼?”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顾令璟动作轻缓,手法特别,竟比含秋梳发都要舒服三分,谢沅便没再计较他话中错漏。
片刻后,她看着铜镜中有模有样的发髻,有些惊讶:“夫君竟有如此手艺,莫不是给哪家姑娘梳过发,练得娴熟了?”
顾令璟手下微顿,随即淡声开口:“从前在书上见过,心下好奇,便在令潇头上试了试。”
谢沅轻轻点头,揽镜自照。
“夫君与小弟似乎有些亲近太过了。”
顾令璟语气平常:“那日他晕倒,京郊一案尚未结束,反生出波折,全靠我为他扫尾担责,我岂能叫他安然养伤?”
“大理寺少卿也这样闲么?”
“若非有你,我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那便请夫君秉公办理吧。”
顾令璟蓦然一顿,低头仔细看她,像是要确认此话真假。
“嗯?”谢沅面色不变,含笑反问,“夫君莫非对我心口不一?”
“你若舍得,我今日便严办此案,叫他自己承担后果。”顾令璟收回视线,继续为她挽发。
“有何不舍?”
谢沅循着铜镜的反射,笑吟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