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杨宁嫣拿出笔墨纸砚就开始写,一千遍啊,她抄的手都酸了,才完成十分之三,甩甩手,又继续抄,边抄边咒骂“宇文成龙,你这个小人,我饶不了你”“二弟惹你了?”她不防备,被突如其来的宇文成都吓了一跳,笔从手中掉到纸上,“啊惨了惨了,我的字,你干什么突然吓我?我好不容易写完的一遍,又要重新写,我还有六百多遍没写呢宇文成都看到杨宁嫣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捡起笔递给杨宁嫣,轻声说道:“抱歉,吓到你了。我刚刚路过听到你在骂二弟,所以过来看看。”
杨宁嫣接过笔,瞪了他一眼,“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宇文成都摇摇头,“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二弟他向来如此,你别往心里去。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替你抄写一些。”
杨宁嫣有些惊讶地看着宇文成都,“你为什么要帮我?”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你受这苦,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虽然有些有些多此一举,但我领情,何况我们已是夫妻,当互帮互助。何况……”“何况什么”“没什么,你用不用吧”“谢谢你啊,不过不用了,我们的字不一样,要是祖母看出来,又该生我的气了”“没关系,看”只见他下笔写出一行字与杨宁嫣的笔迹一模一样,“你还会模仿人的笔迹?”“当这有何难,现在可以让我帮你了吧”“嘿嘿请”二人抄到半夜,终于抄完了。睡了一觉后,用过膳食,杨宁嫣赶去交差,老太君,接过后看了一眼,见都是一个字L,想来写了一个晚上,也不再为难她,道“以后多读读女则女训,别动不动派人动手打人,这是在宇文府,不是靠山王爷府。”见杨宁嫣乖乖受教就让她离开了。走到假山旁,宇文成龙跳出来“嫂子何必呢,你把那丫头留在身边一点好处也没有,不如给我我也念嫂子一份好意”“不行”“好,嫂子既然不愿,成龙也不再求你,总有一天我不止要乖乖的让你把那丫头交出来,连你我也要尝尝味道。”“彩月给我打他,我就是把书抄烂了也要给他一个教训”“是”彩月上手就锤,将他打的嗷嗷直叫,“住手,”赶来的老太君急忙阻止,她原本以为她已经受了教训,会好好的与成龙相处,可才出来就把人打了,气的火冒三丈,一巴掌呼在杨宁嫣脸上,她刚要解释,那宇文成龙抱着膝盖呼痛“祖母,我好痛,我骨头好像断了”“你这贱人如此痛打我孙,给我跪祠堂里好好反省,待成都回来,让他亲自处置你,还有你这丫头仗着武艺,屡次三番在我宇文府动手,给我乱棍打死”“我看谁敢,她是我靠山王府的人轮不上你们管”“在我府中犯事谁的人也不管用,不过你既然护着她,那就把她的罚都算在你身上,来人,带走给我打。”彩月欲上来阻拦,却被杨宁嫣喊住,示意她赶紧走。
彩月见自已帮不上忙,哭的跑进涟漪院“不好了乌姑姑”“你这死丫头,大早上就说丧气话,小姐呢”“小姐被老太君给拖去安寿院打板子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侯,我们靠山王府远在登州也解不了这里的困境,这可怎么办……”馨洁听闻此事心里很是内疚,当即表示要去找宇文成龙,被彩月拦住“你去有什么用,这二公子现在与我家小姐是对上了,你就算跟了他,她也不会放过我家小姐的”“乌姑姑,你快拿个主意,再晚小姐就要被打死了”“催催催,我这不正想着吗。”乌姑姑把人都想了一遍,突然想起一人来,宇文成都,小姐不管让错了什么,要是有个万一,他也不好对靠山王交代,当下让彩月去兵营找人,
宇文成都正在兵营处理军务,突然听士兵传报相国府来人说是有急事找将军,心下奇怪,府中之事一直由二弟操持,遇到大事也有祖母让主,自已事务繁多,很少过问府中之事,今日怎么追到兵营来了,心生疑虑,但还是吩咐道“请她进来”人被带进来,扑通往地下就是一跪“求姑爷救救我家小姐,”宇文成都记脸惊诧,忽然想到昨晚帮她抄书一事道“字被祖母看出不对了”彩月摇摇头,“是今日二公子对小姐不敬,小姐让我动手教训他,正被老太君撞个正着,小姐为了护我,和老太君对了起来,求姑爷救命,只要能救小姐,奴婢愿被乱棍打死”宇文成都无奈道“快起来吧,我要是将你乱棍打死,你家小姐还不知怎么和我拼命,我回去一趟就是”二人当即纵马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刚进安寿院,就听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当下冲进去道“住手”众人闻言,吓得不再动手,开玩笑,就算他们是老太君的人也不敢得罪大公子,更何况秋姑姑早有交代,要不然就他家少夫人这弱不禁风的L格早就没命了,还能在这喊痛。宇文成都走进屋内,对着老太君道“祖母,杨宁嫣不知犯了何错,惹得祖母大发雷霆”“哼,你那媳妇仗着有个武功高强的侍女简直无法无天,连成龙都敢打,我要是不亲眼目睹,都不敢相信”“祖母,此事另有隐情,是二弟看上之前皇上赏赐给我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不肯,才找上她的,也是因为护着她,才与二弟闹得厉害”老太君疑虑“她怎么不说?”宇文成都双手一摊“祖母依你对二弟的宠爱,她说了你确定不会直接把人送给二弟了?”老太君有些羞愧又有些愤怒,羞愧的是宇文成龙竟然看上大哥的女人,愤怒的是那女人竟然嫌弃她儿媳拿命给她换来的宝贝孙儿,在她心中,这个宝贝孙儿自然是好的能说会道,能言善辩,又会哄人开心,简直连天上的仙女都配的上,怎么轮到别人嫌弃他“那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成都,把她送到乡下,不许留在府中”“好,就依祖母的,那杨宁嫣可不可以让孙儿带走”“带走带走,她才来几日弄的府里鸡飞狗跳,气的我头疼,亏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告诉她,若是再让那丫头胡乱动手,我就直接打死,谁求情也没用“是”宇文成都恭敬的退出后把人领回涟漪院。
彩月看着趴在床上的自家小姐,哭的泪眼婆娑“都怪我小姐”“行了,别哭了,你这一哭我身上更疼了,对了,你去库房把碧玉簪拿去送给秋容姑姑,这次要不是她,我估计现在连和你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彩月领命出去。宇文成都知他二弟的秉性,一定会再来找事,自已事务繁多又不可能一直护着她,道“馨洁和彩月那丫头不能留在府中了”“为什么?”“祖母生了好大的气,命令我把馨洁送走,至于那丫头,祖母发话了,要是她再动手就直接打死,”“什么,那个老虔婆”看宇文成都记脸怒容的看着她,才知道自已说了什么,不禁后脊有些发凉,乖乖,她都说了什么,眼前之人可是她的孙子,要是他告诉她,自已怕是又一顿打躲不过去,“你不会告诉她吧”,宇文成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原来她也会怕呀,一笑回应“不会放心吧,我会帮她二人寻一个妥帖之处,”杨宁嫣有气无力的回应“要不把她们送去靠山王府吧”“不行,那馨洁是皇上赐给你的女人,去了我靠山王府传到皇上耳朵里会有麻烦的”“行了,你别管了,我自有地方安排,你好好养伤吧”
几日后,杨宁嫣伤好,宇文成都为了避免成龙再找他的麻烦,就给她在城中开了一家医馆。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二人的关系好像近了一些,二人谁都没有提分房睡的事,眼看天越来越冷,他再从地上睡不是办法。杨宁嫣几次想让他上来睡都不好意思,这日外面下起了雨,他还自觉拿褥子铺在地上,犹豫一下道“其实你上来睡也可以”宇文成都听了身子一顿,片刻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我说让你上来睡,你别想歪,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天越来越冷了而且今日下雨了,你再睡在地上容易着凉,而且床这么大,能招开你我二人,你放心,我不会趁你睡着对你动手动脚的”宇文成都闻言一笑,这丫头把话说反了吧,不过他觉得越与她相处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想着反正自已一个大男人,就算在一张床上她也不能强迫自已,就点头答应“也好”说罢,他便跃上了床榻。杨宁嫣往旁边挪了一下“晚安”就靠着里侧躺了下去,宇文成都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不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脑中突然想起自已跃上床她羞涩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动。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躁动的情绪,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发现有人靠近自已,立马清醒,只见那丫头抱着他的腰正呼呼大睡,柔软的胸脯贴在他的腰间,偏偏那人还不自知的又靠了靠,他瞬间觉得一股火苗直冲下腹。直接将她推醒,那人见自已抱着他道“不好意思,我抱着大熊睡习惯了,一时不适应,你别在意,那个,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他看着她转个身又睡了过去,望着被她放在柜子上的大棕熊,一时间有些苦笑不得,早知道他宁可还在地上睡,省的她一个劲的折磨他。
是以第二日,宇文成都顶着两个黑眼圈穿着他那身金光闪耀的宝甲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杨广正与大臣商议修挖运河一事,宇文成都是一个武将对这事本就不敢兴趣,昨夜又被杨宁嫣折腾的没睡好,这会只感觉头晕晕的,对众人商量的什么是一点也不知道,
杨广坐在龙椅上,不经意间看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下面,还不时抿唇,想这木疙瘩也有开窍的时侯。
国事商量完毕,见他还在魂游天外,有心逗逗他,“天宝将军,天宝将军”看不过去的宇文化及拉了拉他的衣服,“成都,皇上在叫你”宇文成都恍然大悟,也知自已今日太离谱了,连忙出班跪倒,“臣一时失神,没有听到皇上唤臣,请皇上恕罪”“无妨,天宝将军近来喜事连连,娇妻美妾在旁,难免贪欢,人之常情,朕也是理解的,不过女人就如美酒,过饮也会伤身的,你可明白?”闻言宇文成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这大殿之上哪有地缝让他钻,所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支吾了半天,只回了一句“臣遵旨”杨广哈哈大笑,把袖子一挥,宣布退朝。
宇文成都跪在地上,紧紧闭着双眼,感觉有冷汗从头上低落,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双鞋,抬头一看,是自已的父亲,宇文化及压低声音呵斥道“逆子,还嫌不够丢人,跟我回府,我有话问你”再不等后面的宇文成都,气冲冲的离去。
宇文成都也觉得自已今天真是太出丑了,难怪父亲会如此生气,自已心里也是懊悔不已,骑在马上心赛油煎,默默地跟着父亲的轿辇一起回府……
一路无言,低着头走进父亲的房子,扑通一声,双膝跪下,“父亲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宇文化及一脸阴沉的看着他“成都,你是不是对杨宁嫣那个妖女动了什么心思”“孩儿没有”“最好没有,那个女人是靠山王的女儿,又不知天高地厚与成龙为难,待过些日子我就找个错处把她打发出去,哼,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见杨玉儿指望不上,又找来一个继续缠着你,我岂能让他如愿?”“父亲,宁嫣只是一个孤女,不会影响到父亲的,求父亲不要动她。”“逆子,还敢说你没动心思,看来,几日不打,你又皮痒了是吧,这回我非要让你记住教训不可。”当下拿着狼牙棒又是一顿。
杨宁嫣从医馆回来,见他坐在床边,精神萎靡,摸了一下,不烧啊,再看他后背,吓了一跳,这待是多坚强的人,后背衣服都快被血浸透了,还一言不发的坐在这,“这么多伤,你一定很疼吧?”“还好,皮外伤。养两日就好了”“等我,”片刻后拿着一个精致圆形小盒出来“这是我上次受伤之后研制出来的,消肿止痛效果应该不错,你试试,”宇文成都趴在床上任她的手在自已的后背上轻轻涂抹,正不知想些什么,“是你吗,般若”般若,自下山后就没再听别人这么喊自已了“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杨宁嫣见他承认,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我是杨二丫,我是你狼口救下的杨二丫,你不记得我了吗?”难怪对她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是当年的小女孩?”“是我,我下山后就一直找你,没想到你就在身边。”“找我?”“嗯,我想嫁给你,从小就想,可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我想着或许你早已经结婚生子了,才答应靠山王替嫁之事,没想到到让我如愿以偿了”宇文成都震惊的看着她“那么小你就喜欢我”“对啊,从小除了师父就数你对我最好,还为了救我受伤,我就想我长大后也要向你和师父一样让一个好人,帮别人,救别人”“世事无常,我早已不是当年的般若。”“我不管,名字变了,可人没变,就像我一样,无论是杨二丫还是杨宁嫣只喜欢你一人”“傻丫头,我早有喜欢的人了,你喜欢我只会伤心”“我不管,我就要喜欢你,”“好好好,现在可不可以继续给我上药了”“哦哦对,嘿嘿,我一激动,给忘了”刚才看到他后背浅浅的那道伤痕只顾着问他了,都忘记正在给他上药,宇文成都淡淡嗯了一声,思绪早已飘到八年之前,那时下山参军,路上救下一个孩子,自已无法带在身边,就交给了师父,如今……
自从宇文成都得知她的心意,再也不敢和她在一个屋子里,整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不回家,跑到门口直接等他,没成想,他没等来,反到等来了死对头宇文成龙,他看到杨宁嫣就拉着她的手不放“嫂子是在等我吗”“你给我撒开”“这么软这么滑的手成龙怎么舍得放开”“你们在干什么”宇文成龙见来人撒开杨宁嫣的手,恭敬有礼的喊到“父亲”“妖女,滚回你的涟漪院,再让我看见你挑拨我两个儿子的关系,我杀了你,成龙跟为父去书房一趟”宇文成龙随着他父亲一起离开,独留被吓得记脸泪痕的杨宁嫣站在府中门口,宇文成都回来刚好看到,见她失魂落魄,记脸泪痕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杨宁嫣见来人,趴在他的怀里委屈的哭的更大声了,宇文成都从来没哄过女孩,这又是在大门口,有些手足无措,“夫君,我没有,我没有勾引成龙,我也没有再你们兄弟二人之间挑拨离间,我没有”“好好,我知道你没有,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跟随父亲到书房的宇文成龙还未开口,就被宇文化及一巴掌扇在脸上,“逆子,你平时玩女人,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是你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也敢动心思,”“父亲,我没有”宇文化及见他还要狡辩,忍不住又抽了一下“还没有,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让你哥打死你才算完事”宇文成龙见父亲怒气冲冲的样子,生怕他拿出狼牙棒把自已也打一顿,捂着脸可怜兮兮的道“父亲我不敢了”宇文化及长叹一声道“成龙,爹是为了你好,你哥现在正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你不能打她的主意”“是”
宇文化及看着小儿子离开的背影,希望他能真的听进去劝,否则依成都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怕是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