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意住在了叶无坷对面,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条过道和两道牢栏,叶无坷有什么交代,他马上就能听到。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叶千办是真不觉得昭狱住着不舒服。
进来之后就先睡了一觉,一觉一个多时辰,醒了的时候已经丑时都快过了,他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嘟嘟囔囔说饿了。
钱波舫推开自己牢门拉开叶无坷牢门就进去了,陪着小心问:“叶千办,您就交个底别让我担惊受怕的,这案子咱们廷尉府到底要不要接过来。”
叶无坷:“你是想接还是不想接?”
钱波舫道:“按理说这案子发生在地方,尚未涉及到有官府中人牵扯,所以廷尉府没有权利直接把案子要过来,只能是时不时的过去看看。”
他说的没错,廷尉府看起来权势极大但还真没权利随意插手地方案件。
哪怕这个案子是涉及到了上百条人命的大案,没有陛下的旨意或是副都廷尉的命令来之前,分衙都没权去管去查。
当然,如果地方官府请求廷尉府协助调查的话也行。
不过现在叶千办都已经住进昭狱了,显然府衙那边是不想让廷尉府插手。
“说什么千办的驾帖和腰牌不见了,都是扯淡。”
钱波舫道:“这案子牵扯太大,百人命案啊,在谁任上发生,在什么地方发生,地方主官都明白自己的仕途算是完蛋了。”
“罗府堂原本前途无量,如果不出意外,十年左右必然升任道府,成一方封疆大吏。”
“现在这案子一出来,且不说升迁无望,就是想平平安安把这一任府治做完也难了。”
他看向叶无坷:“他说叶千办的腰牌和驾帖不见了,无非是想拖住叶千办不插手。”
“他抓进时间把案子定性,尽量是在他主导下把案子破了,凶手抓了。。。。。。”
说到这他看向叶无坷:“叶千办,这案子咱们还是得拿过来。”
叶无坷道:“接着说你的看法。”
钱波舫道:“这案子定性为仇杀是毋庸置疑了,如果是寻常仇杀罗府堂他们难逃追责,但若是把张家定性为匪寇勾连,是因为分赃不均也好,是因为反目成仇也罢。”
“把杀人的凶手办成张家的同谋,如此一来这地方官府的失职就变得有情可原起来,完全还可以说那些匪寇是本来就住在张家的,突然闹了矛盾所以杀人。”
“这种事防不胜防,所以官府的罪责就要轻不少。。。。。。可这样一来,张家活下来的那些人怕是要被屈打成招。”
叶无坷皱眉:“罗府堂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屈打成招?传闻之中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钱波舫道:“按理说他不敢,我以前也认为他不敢,可现在他都敢把您的腰牌和驾帖藏起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叶无坷问他:“你以前可察觉罗府堂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钱波舫摇头:“倒是没有。”
叶无坷想了想后说道:“你可知道莲花峰?”
钱波舫一怔:“叶千办怎么会提到莲花峰?”
叶无坷倒也没隐瞒:“那些凶手杀人的时候我确实在张家,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莲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