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立刻喊了一声。
束休朝着自己身边示意了一下。
老者犹豫片刻,手离开了他的腰畔,缓步走到束休身边坐下,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了。
束休问:“廷尉府和边军没能马上抓住你,为什么你不跑远些?”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灯下黑,不管是廷尉府还是边军,都不觉得我敢留下,况且我之前布置的还算稳妥,我用了些药,烧的我的脸坑坑洼洼,就算昔日的手下见了我现在的模样,也不好认出来。”
束休道:“还是不够合理。”
老者又犹豫了一会儿后回答:“那件事我并非主谋,他们有心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我并不想做这替死鬼,我留在这等着合适的人找到我,我把想说的说出来,可能还不至于被砍头。”
束休瞥了瞥嘴:“还是不合理。”
老者眼神又恍惚了一下。
束休说:“我怎么折磨你你都不算冤枉,盗卖官粮军械,如果我是以这个原因折磨你,你不冤枉,如果我以你毒杀了掌管所有账目的孙大人一家这个原因,我把你折磨碎了你都不冤枉。”
“你老来得子,你儿子看起来很漂亮,胖乎乎白净净,乖巧的讨人喜欢。”
束休看向老者:“孙大人的孙儿被你毒死的时候应该也这么大,你仗着专权,硬生生污蔑是孙大人邻居家与孙大人有积怨所以下毒杀人,不等过堂,你就吩咐人以对抗执法打伤官差唯有把那一家人也都杀了。”
“孙大人的孙儿你也没放过,死的时候比你儿子应该还小两岁?”
他从腰畔的鹿皮囊里摸索了一会儿,抓了一把东西递给老者:“拿着。”
老者下意识伸出手,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把带血的牙!
他吓得猛的抖了一下,那把牙齿落地。
“捡起来吧,一会儿别把你的牙和这些牙弄混了。”
束休说:“这些牙你应该不认识,但这些牙的主人你应该认识。”
他示意老者尽快把牙都捡起来。
“有一群人在几年前组建了一个商行,取了一个颇文雅的名字叫聚贤阁。”
“秦大人,如果我没查错的话你是聚贤阁组建时候的元老之一,这些牙的主人是周济,他也是聚贤阁的元老之一。”
“聚贤阁的人在白鹿关内安插大量的暗线,将你们千方百计打探来的消息,高价卖给大宁在域外的敌人,只这一项,你们每年的收成就不下百万两。”
“周济是徐绩的人,但他是因为贪财被你们收买才成为聚贤阁的元老,有他帮你们压着消息,徐绩也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徐绩知道的话,会把周济和你们大卸八块,他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允许有人给他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束休侧头看向老者。
“我数到五十左右,你的儿子就会在村口出现,如果你再不说些我想知道的,他会远远的看到你被人按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