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字,麻袍客的脸色都变了变。
“是,墨泽。”
杜巽震道:“黑武人如果有一天再次南下,墨泽可能就会是他们偷偷入关的地方,我听老兵说过,墨泽那边有一座残城叫隋阳,城已经破败不堪,就在墨泽山一侧。”
麻袍客问他:“你去墨泽能做什么?”
杜巽震大声道:“守山!”
他说:“我听闻,墨泽每隔多少年就会干枯一次,那就是黑武人南下的绝佳路线,墨泽不枯,神鬼莫测,可一旦墨泽枯了,那地方就可能是黑武人偷袭大宁北疆边关的突破口。”
他说:“我就在墨泽山上住下来做个守山人,哪怕一辈子见不到黑武人南下也没什么,见到了,我就在山上点起烽烟,也算我为大宁尽忠。”
麻袍客沉默良久,坐在炕沿儿上的那几个人也沉默下来,之前用小刀削着干肉吃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之前一脸讥讽的人,脸上也没了轻视。
杜巽震道:“我在长安是个失败的兵,我眼高过顶觉得谁也不如我,可我败了,我没脸在长安继续待下去,我也没脸继续守着长安,我就去墨泽山,我就去大宁最北边的穷山恶水去守着,也一样是守着长安。”
麻袍客再次蹲下来,缓缓解开杜巽震身上的绳索。
“马可以给你一匹,刀也可以还给你。”
麻袍客道:“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走不到墨泽,从这里到墨泽还有四百里,你每一步都可能遇到凶险,但我不阻止你,因为你还算一条汉子。”
他解开绳索后指了指门外:“你走吧。”
杜巽震挣扎坐起来,看了看屋子里这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从这些人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你们是谁?”
杜巽震问。
麻袍客道:“是鬼。”
另一个麻袍客道:“是阳间不要,阴间也还没去的鬼。”
他从腰畔摘下来一个酒囊扔在杜巽震怀里:“送你了,当兵的临死之前有口酒喝就不亏。”
杜巽震道:“多谢。”
他扶着炕沿起身,把酒囊挂好,拿回自己的红线刀,再次俯身一拜之后走向门外。
“你们。。。。。。”
走到门口的杜巽震又回头,眼神也变得越发复杂,他似乎想得到一个答案,又不想得到那个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不是。。。。。。隋阳老鸹。”
那几人没有回答,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人道:“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隋阳老鸹,都是一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