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楚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有一位负责在书院里养护花草的老者正在他门口修建花枝,看到钱楚过来,老者连忙恭敬行礼。
“先生今天好像早些?”
花匠笑着打招呼,态度恭敬。
书院里最讲规矩道理,教习的地位自然就高,不管弟子出身如何,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在书院里一视平等,见了先生就要行礼。
当然,先生也不能倨傲,弟子见了先生不行礼,那自然有书院的规矩管教,先生见弟子行礼而不回礼,那自然也有书院的规矩管教。
这位花匠行礼,钱楚也很认真的回礼。
“是比昨日早些,今天弟子们都开窍,功课完成的好,他们轻松我也轻松。”
钱楚回应了一句就要进门,花匠不好意思的问道:“可以向先生讨碗水喝吗?”
钱楚道:“进来吧。”
花匠跟着他进了院子,态度谦卑,不敢有一部走的快了,一直落后在钱楚身后一步距离。
等进了屋子关上门,花匠微微弯着的腰就直了起来,而钱楚则态度大变,规规矩矩的俯身给花匠行礼。
花匠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便大大咧咧的走到主位那边坐下。
他坐下来后问道:“今日讲了些什么?你刚才说弟子们开窍快,看起来你心情不错,说说看,让我也开心开心。”
钱楚动手给花匠泡茶:“今日在课业上隐约讲了黑武的朝堂制度更为完善,讲了黑武人更为自由,当然没有直接提到黑武的名字,现在还不到时机。”
花匠嗯了一声:“弟子们反应热烈?”
钱楚道:“说不上热烈,但比之前的反应要好不少,我和他们说的是。。。。。。我大宁现在蒸蒸日上,之前的强敌已经逐渐落入下风,但我们不能因此而轻视敌人,敌人亦有可取之处,比如。。。。。。”
他看向花匠说道;“比如在咱们大宁的某个强敌国内,读书人的身份更被尊重,读书人非但可以在任何时候议论朝政,甚至可以直接把自己想法写出来交给朝廷。”
“在敌国每一个衙门门口,都有一个很大的木箱,是为收集百姓们对官府的看法,对朝廷的看法,不管写的好还是不好,是赞扬还是批评,朝廷都会虚心接受。”
“我还告诉他们,在那个国家甚至读书人甚至不必缴税,不管是什么税都不必缴纳,读书人的地位远在武将之上,就算是战功显赫的将军也要尊重读书人。”
花匠点头问道:“你的弟子们如何回答?”
钱楚说:“有人说,那可真是读书人的天堂,虽然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到了,我当众批评了他,说大宁才是真正的天堂,但私下里找到他说,他很有想法。”
花匠道:“干得不错。”
钱楚道:“是岷老定下的策略好,要想毁掉宁国,就要从年青一代开始着手,他们没有见过宁国之外的世界,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描述的越美好,他们就越觉得宁国不好,不说宁不好,只说别处更好,他们自己会做对比。”
花匠道:“岷老在人心上的参悟,确实远超常人。”
钱楚道:“但这事急不得,岷老说过,要有润物细无声的耐性,今日提一些,明日提一些,潜移默化,久而久之,让这些读过书的年轻人学会反思,那便是好的开局,不出两代,宁国信仰必然崩塌。”
花匠问:“看来你已有完备的计划。”
钱楚道:“有的,今日讲讲黑武的读书人待遇有多好,明日就讲讲黑武的官员待遇有多好,也可以说说黑武人有多友善,比如说黑武的汗皇出门都不带侍卫,亲自排队去购买食物,与百姓们亲密无间。”
花匠点头:“可以,不过还是要如你说的那样,暂且不要激进,你在雁塔书院里三十年,已经培养出一批死忠信徒,这些人可以让他们激进起来,而你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