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身为赵家的长子,当初赵有根也是咬牙送了他进学堂读过书的,虽然最后没有考到功名,但也会识字断句,
现在在城里驿站当了个不入流的驿卒,协助驿站的驿丞维护驿站的运作,迎来送往,接待各级军官、富商等。
虽然不是什么官员,拿的月钱也不高,但是却抛却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宿命,这让赵李氏格外的骄傲,觉得是出息了。
也因为他,让赵家上下看到了知识改变命运的希望,赵有根才会咬紧牙关,缩衣节食地再把赵容涛送出去读书,期待能改换门庭。
只是,赵大海平日里在城里居多,极少回来的,除非有大事。
看来,这回要赔钱给村里的事情,因为所牵涉的钱额不少,让赵家闹得不得安宁了。这才迫使赵家不得不把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伯给喊回来商量了。
“我请了个假回来。”赵大海矜持地颔首。
他的视线先是射向水沟里的马翠翠,目光从她被湿衣勾勒出的玲珑有致的身材上逡巡而过,然后才抬眼上下打量了眼赵宛舒,讥讽道。
“几日不见,阿宛倒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赵宛舒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深意,羞涩地摸了摸头发,“大伯是觉得我变漂亮了吗?”
赵大海本来等着赵宛舒接一句“哪儿变了”的,却没想到她不按牌理出牌,霎时就被噎住了。
他扫了眼赵宛舒枯黄的头发,实在没办法违心的应和。
他也不墨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阿宛,这回听说你拿家里的钱给村里捐了八两银子?这捐款可是大事,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说到这个事儿,赵大海就恼火,家里哪儿有女孩儿说话的份的!还一拿就是八两银子,这简直是反了天了!
“大伯,你都说了,我是拿家里的钱捐款,怎么还要跟您商量呢?难道您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赵宛舒看了他一眼,掩嘴笑了笑。
那目光仿佛是说赵大海的脸真大,管的真宽!
赵大海脸色一变,“你,你这孩子真是不识好歹,我可都是为了你着想。撒手就是八两银子,你以为八两银子那么好挣的吗?”
“以后传出去了,你还嫁不嫁人啊?你爹娘都不会管管你这败家女吗?”
他没想到赵宛舒竟然还敢回嘴,之前他爹跟他说赵宛舒做的事时,他还是不信的,此时看赵宛舒这嘴巴伶俐的模样,哪儿还有半分唯唯诺诺。
赵宛舒惊讶道,“多谢大伯为我着想。不过,我爹娘知道这件事后很是赞同的。”
“他们说了,咱们都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村子就堪比养育我们的父母,我们为村子的建设出点浅薄的钱和力量,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而且,这嫁人跟我给村里捐款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为村里做建设,还是做错了吗?”
“阿宛说得好,为村里做建设是光荣的事情,怎么就嫁不出去了?阿宛这是知恩图报,怎么还牵扯上了败家?”
此时,村长苗正阳也急匆匆过来了,他远远地看到赵宛舒手里的鸡都飞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追了上来,恰好听到了这番话,连忙出声应援。
这可不能让为村子出钱的人还遭受污蔑的,寒了人心的!更何况,阿宛才救了他的宝贝小孙子,那就更不能让她被人这么埋汰。
苗正阳觑了眼铁青着脸的赵大海,“大海,你也是读过书,识字的人,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阿宛为村里付出钱财建设,这是多么高尚的事,怎么你身为她大伯非但不支持,还这样埋汰她?”
恰好也有好热闹的村人注意到这边的纠纷,他们也是知道赵宛舒最近给村里捐了银子的,都说钱比爹娘亲,现在他们对赵家三房的态度那都扭转了。